第二十七章(8/18)
你高兴一下罢了。一个做爹的带孩子去玩,有什么不对呢?不只是你,还有瞻圻、瞻坦、瞻垐……我希望你们都开开心心的,可每次带出去玩,总有人盯着咱们父子,找各种理由弹劾,变着法往谋篡上靠。”
汉王顿了顿:“这些事,原本我是不在乎的,债多了不愁。可这一次,有大臣坚持要连你一起责罚,说小小年纪便摆弄不祥之器,非是宗室之福。我跑到宫里头大吵大闹,拼了自己被罚闭府三月不出,总算把你的责罚给免了。”
朱瞻域划着船,眼神闪动,不知在想些什么。
“那一次之后,我忽然害怕了。父皇在的时候还好,若父皇不在了呢?我大哥是个妇人心肠,耳根子太软,群臣一起哄,让我怎么办?我若出了事,你们这些孩子怎么办?你们那会儿年纪小,可不知道你爹我在京城过的什么日子。天天被言官们抨击桀骜暴戾,京城茶馆里日日讲我野心勃勃的段子,连篡位的理由,他们都帮我想好了——谁让我是老二呢,谁让我靖难的时候拿下的功劳多呢?说来说去,连我自己都信了,嘿嘿。”
“父王……”
汉王重新站起身来,拍了拍朱瞻域的肩膀,难得露出温柔:“后来我想明白了,带着儿子尽情出游这种事,别人可以,独我不成。我既然在这个位置,就该承受这种命运。人哪,就得认清自己到底是谁,才知道该做什么事。你说得对,既然见了一线天机,就该争上一争。为父如此,你也是!”
说话间,小舟驶出了承天门,外头天光乍亮,让两个人都眯起眼睛来。
虽然此时天雨收敛,可御街上的大水却依旧未退。有阳光从逐渐散开的铅云间隙透下来,映得水面微泛白光。一直到这时,北京城才算是显现出雄壮峥嵘的一面。
远远地,汉王父子看到一具棺材和一个人,正朝着东边漂去,速度居然还不慢。眼看就要离开皇城范围,进入东长安街。
从承天门沿长安街向东半里之外,是一条厚实的宫墙。在东皇城根开有一道东安门,内外即是皇城与外城的分界。因为大水的缘故,东安门也是中门大开,以方便迅速排掉御街积水。吴定缘前后贴着神主牌,守军根本不敢靠近,门又关不上,只能任由他穿行过去。
“这些京营的人,个个都想明哲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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