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三章(6/13)
“谁要贿赂了?”
“不是他们吗?”
张泉悠悠道:“咱们是自行把钱扔到堤上,人家捡到的,算什么贿赂?”朱瞻基还没听过这么掩耳盗铃的事,气得面色红涨,憋了半天才恨恨道:“舅舅你还说漕河好,平白多了这许多吸血肉的蠹虫。”
“岂可‘有以噎死者,欲禁天下之食’啊。”张泉淡淡抛出《吕氏春秋》里的一句,不再继续这个话题。迁都废漕这些话题,在朝中争论了很久,没必要在这个微妙的时间段拿出来说。
他们有一搭无一搭说着话,这条海落船随着上涨的水位,在低槽里稳稳地上浮着。看在乘船人的眼里,就好像前方的高槽坝体在缓慢下降似的。
朱瞻基注意到,在满是青苔的坝体中部,竖直排列着一串凸出的石鼋头,鼋头雕工粗糙,旁边用白漆涂着“二丈三尺”“二丈四尺”之类的字样。这些鼋头标记的是船槽的深度,从槽底开始,每隔一尺放一个,一直排到槽顶。
此时在海落船的船头,远远伸出一根脆直竹竿,竿头是个扇状薄木板,正好对准了那一串鼋头。随着船身上浮,那竹竿便自下至上,让竿头拍过一个个鼋头——这叫作“问鼋”。这样一来,竹竿拍到哪个鼋头,再减去船身高度,即是船底的深度。
通过这个办法,船主能直观地判断船只是否能顺利过坝,并及时通知闸口调整放水量。
朱瞻基左右无事,便饶有兴趣地数着。这条海落船的竹竿,已稳稳问过了三丈六尺的鼋头。根据张泉之前签的船载重牌票,只要能问到四丈三尺,吃水便足以顺利过坝。这个设计巧妙直观,真是尽得天工之妙。
张泉在一旁道:“这阁上闸的设计,乃是出自我一位好友之手,他可真是个营建天才。”
“哦?朝中还有这等人才,是在工部任职吗?”
张泉笑了笑:“他啊,是在内宫监里供职。”这可大出朱瞻基的意料:“居然是个宦官,叫什么名字?”张泉道:“他叫作阮安。不过殿下你肯定不知道他,他这种人,只喜好实体达用之学,在宫中是混不出头的。”
朱瞻基叹道:“没想到还隐藏着这等人才,有机会一定得见识一下。”
两人有一搭无一搭地聊着,水闸依旧在哗哗放着水,海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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