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章(2/18)
。忽然靳荣有个老亲兵放声大哭,跪在地上,恳求先给主家止血。朱瞻基正要点头允许,吴定缘已先喊出来:“你们不许靠近,只能扔些止血散和布巾过来。”
亲兵们急忙把一袋军中伤药和布卷抛过来,吴定缘把刀锋稍稍松了一点,让靳荣自己包扎。靳荣到底是老兵,虽然双眼俱失,但硬气地一声不吭,双手稳稳地处理起伤口来。
伤药他只用了一半,另外一半则被朱瞻基拿走,给自己的右肩包扎。刚才那一狠命拔,让箭镞反钩扯起了一片血肉,本来快痊愈的伤口彻底毁了。
趁着这个空当,卫指挥使和千户们飞快地跑到旗台下,呼喊麾下卫官住手。
此时的旗台下一片狼藉。梁兴甫被一层层渔网缠住,动弹不得,在他周围密密麻麻躺着几十个卫官。更多的卫官红着眼睛,一边叱骂一边用钢叉、直刀不断朝渔网里刺,将他刺得浑身像个血葫芦。梁兴甫当真悍勇无匹,他凭一己之力吸住了整个大校场几百人的注意力,下面居然一个人都没留意旗台上发生的事。
一直听到几个长官匆匆跑下来呼唤停手,这些卫官才惊觉旗台上的异变。这才多一会儿,总兵官居然成了阶下囚?他们面面相觑,满腹疑惑,一起朝旗台聚拢而来,很快便把台子围得里三层、外三层。
大校场内一时间陷入了一个奇妙的僵局。山东都司的卫官们不敢靠近高台,唯恐伤了指挥使;高台上的几个人也无法突围而出。两边的均势,全落在了吴定缘手中那一口钢刀之上。
几百双眼睛就这么盯着台上,个个目光凛冽,杀意盎然。吴定缘却像是全无感知一样,对着台下一指梁兴甫:“放他过来!”
几个千户看了眼血流满面的靳荣,无奈地发出军令。很快有几个人扯着渔网,把梁兴甫一路扯到旗台下,周围无数仇恨的目光射过来。他一身血肉模糊,烧伤形成的血痂都被翻起来,几乎看不出是个人,可仍旧姿态稳稳地站在原地,铁塔般稳当。周围的人攥着兵刃,很有默契地与他保持着距离,否则那压迫感会令人无法呼吸。
旗台上有几杆高灯,比周围要明亮得多。梁兴甫刚刚走上高台,人群忽然发生了一阵骚动。
“是梁兴甫!”一个声音颤抖着喊道。紧接着另外一个声音也惊叫起来:“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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