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九章(9/19)
子,伸直两条手臂,高高举起。过不多时,他们的头顶沙沙作响,什么东西蹿上了槐树顶。
朱瞻基弹完一曲,右手习惯性地从一徵抚至七徵,然后轻轻压住琴弦,吐出一口气来。两侧的四棵槐树上,突然窜出四条白色巨蟒,形体在黑夜中清晰可见。苏荆溪“啊”了一声,却被吴定缘按了回去。
苏荆溪再仔细一看,才发现这不是蟒蛇,而是四条白色的粗麻布条,直直沿着槐树干垂下来。布条突然扭动几分,数十个人影从树顶顺着布条往下溜。他们的动作整齐划一,干净利落,一下子就落到地上,把他们几个团团围住。
“白龙挂?!”
于谦惊叫一声。他嗓门本来就大,槐林一震,令那些刚落回树枝的群鸦重新惊起。
几乎就在于谦惊叫的同时,富乐院三曲里一个更大的声音也炸裂开来。这声音洪若霹雳,令院厅里摆的几株道州兰瑟瑟发抖。
“快说,你的相好吴定缘在哪里?!”
朱卜花恶狠狠地质问道。那张可怖的肿脸,像极了《目连救母》宝卷里的地狱恶鬼。红玉被他的大手扯住胸襟,被迫在近距离与这张鬼脸对视,惊慌地连连摇头。
朱卜花没有时间可以浪费,他揸开五指,狠狠扇在红玉的脸上,然后一脚踹翻在地。
童妈妈在一旁脸色铁青,她只道那几个人是些形迹可疑的小贼,没想到居然是在逃的钦犯,而且还惹来了一位禁军统领。看这鞑子势若疯狗,童妈妈忍不住担心,别说赏钱的事,自己搞不好也会被红玉牵连,瓜蔓抄可不管你是假母还是真妈。
朱卜花抬起右腿,把高筒毡靴踩在红玉脸颊上,来回蹍动,道:“臭婊子,你说还是不说?”
童妈妈忍不住劝了一句:“这位……这位爷可轻点,若是死了,教坊司那边须不好说。”这些罪籍官眷,都在教坊司经历那里挂着号,若闹出人命,官府是要过问的。朱卜花听了,靴跟蹍得更加用力,红玉的脸颊几乎被踩出血来。
红玉一个三曲的琴师,哪熬得住这种酷刑,手指在半空不断乱抓。朱卜花把靴子略抬几分,道:“现在愿意说了吗?”红玉委顿在地,蜷缩着不住喘息。待得朱卜花又催问了一句,她方才断断续续道:“他们……定缘说他们要尽快出城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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