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九章(6/19)
膛一挺,道:“臣绝非恋栈之人!”言下之意,其他人自然是人心浮动,担忧前途未卜。
朱瞻基陷入沉思,他知道迁都之议必然会触动某些人的利益,却没想到居然会反弹得如此强烈。南京之乱的根源,就在这里。若无官员们滋生出的惶恐情绪,只怕幕后黑手也没那么容易得手。
不过,吴定缘没容他们三个再做讨论,一拍篷顶,道:“好了,不要聊了,我们马上下船。”
于谦精神一振,道:“这么快就到龙江口了?”他往外看了看,黑暗中一片低矮的屋脊轮廓,哪里有龙江夜雨的气韵。吴定缘看了他一眼,道:“你想太多了,还没过西水关呢。”
“那干吗下船?”
“朱卜花不是蠢材,怎么会算不到我们走水路?西水关毗邻龙江,是第一时间要戒备的,我从来没指望走那里。”
于谦略觉脸上,亏自己刚才还高谈阔论讲解路线,居然全错了。
“放心好了,我会把你们安全送出去,再去救玉露。”
吴定缘难得没有刻薄一下,只是催促着赶紧下船。他们从船舱里摇摇晃晃地走出来,发现小船停靠在了一处河阶码头。这里说是码头,其实就是被暴雨冲塌的土岸一角,附近居民因陋就简,都跑来濯衣洗菜,久而久之形成了一处近水低台。
这里已经出了“十里秦淮”的繁华地带,接近城区西北。从这个码头向外延伸出去,可以看到一条坑坑洼洼、满是人和牲畜脚印的黄泥路面。大大小小的土坑里盛满了浑浊积水,落着一层蝇蚊,成分复杂的陈腐臭味弥散在空气里,久久不散。
苏荆溪抬起手背,下意识地掩了一下鼻子。吴定缘注意到了这个小动作,嘴角微翘,道:“三位都是锦衣玉食的贵人,凤凰难落沾屎的枝,接下来要走的路可要仔细了。”
于谦说:“这有什么,我也曾假冒粪工……”话没说完,左脚“啪叽”踩进一片泥泞,皂靴登时沾满了黄泥点子。朱瞻基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,他在漠北军营都住得惯,这种场合反而比于谦适应得更快。太子笑完于谦,还不忘回头去扶了苏荆溪一把,让她顺利迈了过去。
他们离开小码头,沿着土路走了一段,远远似乎可以看到一座小山,在黑暗中形如虎踞。于谦瞪着眼睛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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