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章(4/15)
管不住嘴,重蹈徐达覆辙,根本不会有人去怀疑医案里的猫腻。
没想到这宝船案里头,还套着这么一桩诡谲的毒杀案。
“所以我不可能与朱卜花是一伙的,与宝船案更无牵连。”苏荆溪强调了一句。
“好,好,我再给你申请个见义勇为的冠带褒奖,好不好啊?”
吴定缘嘿然冷笑。她算计得倒清楚,宝船案何等重大,涉案之人凌迟都算轻的,两害相权取其轻,她不如痛痛快快地承认毒杀朱卜花,充其量不过绞刑。更何况,这还不一定是罪过。
这女人之前肯定偷听到了他与于谦的对话,知道他们对朱卜花有所怀疑。她这么招供显然是在赌,万一朱卜花真的身涉不轨,她连毒杀罪名都不必承担了,反而是诛杀反贼的义士。这女人,招供里充满了心机……不过,无所谓了。
这些事跟他没关系,吴定缘也不多问,只是将这些供述一一记录下来,然后把那几页写满字的洒金笺叠在一起,走到苏荆溪身后,用她的右手拇指按了一个手印。
“这就完了?”苏荆溪一愣。
吴定缘懒懒道:“我只负责记录供状,至于信与不信,会交给有司审谳,到时候你别翻供就行。”
于谦要的只是一份供状,现在有了。至于苏荆溪说的是真是假,吴定缘可没有查实的义务。他把装订好的供状收入怀中,朝外间走去。苏荆溪忽然道:“捕爷待在这里不妨,可倘若朱卜花的人先来,可就不好了。”吴定缘的脚步停住了,他转回头来,狐疑地盯着她。
“最近几天,他的内疽已呈外溢之状,面额发溃,痛痒难忍,随时可能派人来召我去诊治。”苏荆溪道。吴定缘盯着她,半是恼怒半是嘲讽地道:“你倒真是坦白。”
“我们约好的,不是吗?你让我梳头,我如实坦白一切。”苏荆溪回答。
“哼……”吴定缘从鼻孔里喷出一丝不耐烦的气息。
他本来想,在这座幽静无人的屋舍里等于谦回来,交出供状,早点回家喝酒去。可苏荆溪这一句话,令事情又节外生枝。万一朱卜花偏偏在此时派人来找她,必然会跟他起冲突,又要被卷入一场与己无关的麻烦里。
怎么每个人都不肯让他安静地待会儿呢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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