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百五六折 笼鸟掩借,伽蓝喙底(5/16)
并不知道自己被交付的地点或暗号有何意义,只知一旦有事,须得孤身前往某处,自有接应或指示云云。
盯哨的重点,不在于他们做了什么,或去了何处,只须归纳出“有共通的特异之举”,便知暗中确有联系。绝不交谈,正是这伙江湖豪客露出的最大破绽。
因此,当陈一见他作势起身,便只能乖乖顺从,万不幸胡大爷亲热地与他大打招呼,当街喊出“陈”之名,刚出衙门的三名青带豪士回报金环谷,休说陈还想卖命挣钱,没被当成奸细追杀至死,已算是祖上积德。
“你不懂,胡大爷。”陈叹气。“有人肯买,命才值钱。我说过,金环谷开的价够好了,我没什么不满意的。”咬了一口火烧,将碗酒喝尽,举袖一揩,低道:
“多谢胡爷招待,咱们后会无期。”他重回金环谷当差,身死家人才能拿到花红,再见胡彦之时恐将搏命,此说确无恶意。
正欲起身,胡彦之又将酒碗注满。
“要多少?”“……什么多少?”陈蹙眉。
“金环谷开的价。”胡彦之仰头饮罢,压酒一笑。
“两百两。”胡彦之一口酒差点喷在他脸上。“两……两百两!这也算好……”忽然无语。
对面陈却不叹气了,淡淡一笑,又把酒碗饮干,连碗缘的液渍都没放过,放落时忍不住咂了咂嘴,似是回味无穷。“我家乡的白酒,也这么好喝。胡大爷,多谢你的招待,请。”胡彦之回过神来,再替他斟满。已起身的陈犹豫了一下,又坐下来,端起瓷碗。
“先别忙着喝。”这回却是胡彦之阻止了他,从怀里取出一迭对折厚纸,平平推过桌面,直至眼下。
“这是三江号的本号柜票,每张面额纹银五十,五张合计两百五十两。我身上就只这么多啦,空口白话又怕你不肯信,幸好怎么也比金环谷多了五十两,你也不算吃亏。”陈一二五会过意来,苦笑:“胡爷也要买我的命么?”“世上没有买命这种事。”胡彦之敛起嘻皮笑脸,正色道:
“你的母亲和妹子,用不了染满你鲜血的两百两。纸包不住火,总有一天她们会知道,你要她们带着什么样的心思,才能继续把日子过下去?将心比心,若这两百五十两是令妹以性命换来,你拿得了么?”陈神色一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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