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1章 云与泥(2/4)
王淮当着她的面儿穿上外裳，系好腰带，然后倾身，拉近彼此的距离，那双漆黑的眼睛落进她的眼底，“喜欢看？”
他凑得太近，元枕瑶的心也跟着一下一下地跳，又轻又快，老实点头：“嗯。”
“可我不喜欢。”王淮一点不喜欢他自己的身体，所以她越喜欢，他越厌恶。
“？”元枕瑶错愕不已，“为什么？”
王淮平静的道，“不为什么，世人喜爱多浅薄，耽于皮囊肉体——”
元枕瑶打断他说道，“我不一样。”
“不一样？撇去这张脸，你还喜欢什么？”王淮复又站直，从屏风后两步到侧面，这样她就不用一直拧着身子探头，“或者说，我若长成赵良那样子，你还会喜欢？”
赵良是个糙汉，眼睛是眼睛，鼻子是鼻子，就是丢进人堆了就没了。
过去的三个多月，两人都保持着你喜欢我我知道，我知道你知道我喜欢你这种默契，没有敞开谈过，因为他总是避而不谈。
今日这一问把元枕瑶问着了，她还真的从没有想过撇去他的脸去喜欢他。
“你——”元枕瑶哑然，顿了顿，忍不住说了句，“可你就是你，喜欢你的长相，有什么不对？赵良长得那般普通，自然是有普通人喜欢他。”
“我又不是普通人。”
王淮无端感觉心轻抽了下，原来的他落榜之后身份连赵良都不及，至于长相，不提也罢……
“我知道了。”王淮转身就走。
“你知道什么了？”元枕瑶追上去，她不是第一次觉得他有些奇怪了，总是莫名的让她觉得两人距离很远，好像那些你情我愿的撩拨，那些暧昧的温情，还有那些心知肚明的试探都是虚幻，都是假的，骗人的。
他是天生淡薄，可他的脸能骗人，眼睛却骗不了人。
这段时间她几乎是日日相伴红袖添香，又或是一起作画填诗，她还为他跳舞，弹琴，为他摘桂花酿糖糕……一日日看着他的眼里有了自己的，这些是骗不了人的。
两人从寝房走到堂屋，敞开的大门吹进来的风，冰冷挫骨，元枕瑶鼻子发痒，又打了个喷嚏，她转过身去遮掩，不让王淮看见自己的失仪的模样，贵女的教养让她稍许难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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