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章 栖梧(一)(1/4)
夏王慢慢地把玩着一柄如意,白翎耐心地等着他开口,夏王缓缓开口道:“振恒身后的事宜怎么样了?”
白翎反应了半天,才意识到这是自己父亲的名讳,被这个过于亲昵的称呼震惊了一下,却立马回道:“家中一切安好,多谢王上挂念。”又觉得这是个好歹提一提自己弟弟的好时机,若是能让王上松口把袭爵之事定下来,也算了却她一桩心事,于是道,“臣弟纯孝,父亲安葬的事宜必要亲力亲为,亲自过问才是……”
夏王听到此处忽而笑了笑,随即打断道:“振恒走前可留给你什么话?”
其实白翎根本没听到什么父亲的遗言,甚至连最后一面都没见上,她当时在敌军右翼,只听到父王和十万定远军全军覆灭,被昌爻坑杀的消息,以及一句让她立刻离开的“海门关”,就连父亲的尸首都是后来她又好几次前往战场,冒死才寻回来——这还没寻得完全。
尽管天气已经渐冷,但万人的尸首在几天几夜之间,加上蛇鼠虫蚁的啃食腐烂,那种味道仿佛又身临其境,白翎逼迫自己别再去想,专心回应王上才是要紧事。
但白翎觉得这题不该这么答,脑海中却忽然冒出她在父亲的逼迫下,读过的为数不多的文章里的一句话。
“父亲嘱咐臣女吾父子无功德,皆为王上所成就,位列将,爵通侯,臣事君,犹子事父也,子为父死,无所恨。”
白翎说起来只觉得这话体面,半晌没听见声响,抬头却瞥见主座上的人眼含泪光。
自己这话说得这么好吗?
白翎脑海中却忽然划过另一个可怕的念头,父亲的死不会真的与王上有关,如今听了这话才后悔吧。
若真是如此……
夏王意识到自己的失态,随即拿出帕子抹了抹眼角,闭眼向后靠去,道:“寡人与定远侯……生死之交啊。”
这个白翎倒听说过一点,听闻当年唐国最强盛的时候,乐康胥带着唐军几乎打到京城,彼时夏王还是太子,当年夏文王在众臣的劝说下南巡——其实应该叫南逃,太子守在京都,还是自己的爹夜入唐军大营,抱着有去无回的心思,把刀架在亲征的唐王脖子上,逼着他退兵。
连一向崇拜父亲的白翎听了这个故事,都觉得想必多少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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