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003章 大槐树下，红梅讲述她的故事(2/2)

地回应我的母亲。

    我从来懦弱地顺从，不敢反抗。

    “和我爷爷奶奶有什么关系啊？我跟着爷爷奶奶长大，不都是拜你所赐吗？你要天天地上课，没时间管我和弟弟。你只管生不管养，有你这样当母亲的吗？你看看楼上的杨姨，生了孩子后，就辞职了，一心照顾她的女儿。而我，怎么这么命苦啊？有娘生没娘疼。”

    这些话，自然是说给我自己听的。我哪里敢反抗我的母亲。

    我真实的回应是，“好的，妈，我以后不洗了。到了时间我再洗。”

    唉，怪我自作聪明，以为母亲那么忙，没时间算日子。

    但事实证明，我的母亲，一名中学老师，她记性良好，勤俭节约从不相忘。

    我默默不语，不给自己寻找任何借口。因为我知道，一切借口都是徒劳。我只希望尽快结束，尽管我感觉头上的洗发水还没有洗干净，但我能怎么样呢？

    这时，我突然听见了钥匙开门的声音，一定是爸爸回来了。

    我那个哲学系教授父亲，刚从学校的公厕回来。

    你们可能会感到疑惑不解，我家里明明有卫生间，为何要去公厕呢？

    原因你们可能想不到。就连我自己也觉得十分搞笑。在我们家，除了我妈，谁也不允许在家里的卫生间大号。

    那么，母亲为何这么做呢？目的无非是为了省水。省水也就是省钱。

    可我十几年来，无法理解。而这一切，我都深深地埋藏在心里。这么隐秘的事，我硬是死扛着，从没和同事朋友说过。

    我觉得难以启齿。

    节省自家的水，去用公用的水。后来的后来，我慢慢明白，这不是勤俭节约，这不是美德，这是缺德。

    于是，初中的那年，从奶奶家搬回来后，我开始每日写日记。

    将自己所有的心事和情绪记录在日记本里，直到有一天，我放学回来后，发现母亲坐在我的床头。

    我那光棍床上，母亲一遍遍地看着我的那些文字。我害怕极了。

    我看见自己的腿不断地颤抖，我努力地保持镇定，但似乎没有用。

    我仿佛听见了，母亲的巴掌狠狠地乎在我脸上的声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