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9章 三尺讲台存日月(四)(3/3)
疆农村早已迈入现代化农村建设中,但驴车这个古早的交通工具在南疆乡村依旧随处可见。
“我倒也没啥见解,我就记得以往院里支教工作中发生过一件典型的事情。”拜海提江淡淡道,“那年那几个娃娃可伤心了。”
拜海提江缓缓讲述起来:“八年前,塔吉克民族乡托万库孜玛勒村还没通车的时候,咱院有两名男生被派去支教。因为不熟悉当地语言嘛,这俩小伙子也不懂路。不知道怎么出来,于是,自县里把他们送进去后,直到支教结束这段时间他们都没出来过噻。你想想噻,他们在那山窝窝里嘛,吃啥嘛喝啥嘛?”
“吃啥,喝啥?”开车的高曦权也来了兴趣,忍不住回头问道。
“见天就开水泡馕吃嘛,也没有盐巴,喝的水还是涝坝水噻。”拜海提江示意道。
“啥是涝坝水啊?”高曦权不解,反问起了超哥,“超哥,您知道么?”
“我听说过,但没具体见过。”徐超嘀咕道。
“涝坝水都不知道,你俩还是扶贫干部呢。”拜海提江打趣过后,还是给两人解答了,“涝坝水就是人和牲畜共用的井里的水,那水里经常飘着枯枝败叶,动物粪便甚至是动物尸体。”
“不会吧。”高曦权手一抖,差点没把住方向盘。
“你以为嘛……不过嘛,这都是九十年代了,十年前的涝坝水肯定没有这么糟糕,但也好不到哪去。”拜海提江叹了一口气,“可苦了那两个娃娃了,喝涝坝水不说,好几个月没吃上盐巴,等支教结束,两个人回到县城的样子,据说当时教育局主任都看不下去了,带着他们去政府招待所好吃好喝养了一周才让他们回家。”
“还能有这样的事情。”徐超也是头一次听说,只觉诧异不已。
“那肯定哇,还不少嘞。”拜海提江于是又解释道,“当时那村子没通网噻,带队老师嘛也不能及时了解他们的情况,然后那村子嘛除了他们俩全都是少数民族噻,他们又腼腆,也不懂去学生家里讨点盐巴回来,不过情况肯定也是有夸大的成分在里面,天天吃馕不至于,但没有盐巴,两人又能吃啥哦。”
“太可怜了。”高曦权感慨道,“这可还是在汉莎呢,都有这种情况,那其他地方岂不是更惨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