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8章 唐公庙庙会(2/3)

戏台上彩帜挥舞，莺歌燕舞。

    陈小山的外婆，虽不识字，却极爱看戏，老伴孙医师博学，通戏文，会将舞台上的戏文讲给不识字的老伴听。

    说到陈小山的外婆，丁姓人氏，名淑春，也算是大家闺秀出身。丁父是个有二十亩田产的个小地主，比起穷苦百姓，日子也着实是殷实的。当年丁父娶妻之夜，年少浪漫，拉了新婚夫人，在后花园对着明月，双双跪拜起誓，丁父道:“吾丁武惠，今对月起誓，日后绝不负吾妻，如负吾妻，定当枪弹穿脑。”

    丁武惠婚后，育有两儿两女，陈小山的外婆排行老二，上有哥哥，下有一妹妹和弟弟。从古至今，似乎都有个定律，兄弟姐妹多的人家，排行老二的似乎都会被冷落一些，因此也略微比兄弟姐妹更失宠。丁家四兄妹，除了陈小山外婆不识字，其他三个都上过学堂，关键丁淑春闹了多次要上学堂，丁父就是不同意，为这事，丁淑春一直耿耿于怀了一辈子，也心生埋怨了丁父一辈子。

    丁父中年后，背着妻儿，和外面一个寡妇相好了几年。土改时期，丁父被做了典型，新婚夜一语成谶，终被枪弹穿了脑。丁母每每提及这件事，都会幽叹道:“当年是他自己要立誓言，不是我逼迫他的。”从此，丁家败落。

    丁淑春为上学堂这事和父亲赌气，不肯出嫁，硬是将自己拖成了二十七岁的老姑娘，只到遇见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又相貌英俊的孙医生，丁淑春才彻底臣服了婚姻，也终是在婚姻里幸福知足了一辈子。

    陈小山的外婆，最喜欢看的戏就是越剧《黛玉葬花》，邻省请来的草台班，黛玉的扮演者扮相楚楚可怜，一步一垂泪，更是挣足了陈小山外婆的眼泪。

    戏台上每唱完一出戏落幕，戏人休息的当口，庙堂管事的，就会拿了香客们敬奉在唐公供桌上堆成山的香纸鞭炮，到侧门谷场边的炉鼎点香燃纸，然后放鞭炮。这炸鞭大概要持续十几分钟，浓烈的磷硝气味和腾起的白色硝烟，直扑进庙堂里来，呛的满堂的看客捂鼻咳嗽。硝烟又从天井上方的四角空檐挤了上去，像极了一口大烟囱，冒着白雾，追着云朵，升空而去。

    每天四点戏落幕后，看客顶着一身的灰、还有挂在衣服上零星的瓜子皮散去。

    唐公庙里一地白花花的瓜子皮和焦黑的香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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