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九章 烙印(上)(1/6)
我被带到一个帐中养伤,没有再见到耶律楚。两个婆子轮流给我送来汤药和食物。东丹的食物虽仍难以入口,但比起临潢时已好得多。
身体的疼痛,心灵的疼痛,临潢的那个夜晚,成了我每夜的噩梦。每一个漫长而寒冷的冬夜,我在深刻的耻辱和哀伤中枕泪而卧。有时候,我会呼唤着真真和雪如,就像还在宫里的每一天。有时候,我会轻轻喊着裴青的名字。然而黎明总会让我知道,这是敌国的土地。月夜,也总会提醒我:你是一个,被敌人侮辱了的大周公主。
有许多次,我想要结束这样的痛苦。耳边却总是想起——
“请你活下去!”
我不能就这样死去。大周在等待着回纥的援军。冤魂在等待着复仇。有时候,选择死固然是选择刚烈。而选择生更是选择坚强。
伤口终于慢慢好转,而我的皮肤上却长满了小小的红点。我一日比一日更想离开,却总是在帐门外十步处撞上看守。床沿上,是我用指甲划上的一条条记号,已经大半个月了。
大雪一直没有停。而东丹的夜来得这样早。月光晦暗不明,投在雪地上,像一张惨白的鬼脸投下淡淡的阴影。毛毯湿冷得能挤出水来。火盆里小小的火苗没有多久就熄灭了。我把自己蜷在毛毯里,连着它一起哆嗦。
忽然,帐外不远处响起了脚步声。
我立刻像受惊的兔子竖起耳朵。有人向我躺着的帐篷走来——帐中除了两个婆子,从没有人进来过。这深深的夜,会是谁?
我骤然想起了临潢的那个晚上,一股刀锋逼近般的恐惧使我浑身一震,连呼吸也凝滞。床边的小桌上还有盛馍的粗陶盘。我迅速取过,啪一声已将陶盆在床沿击破,碎片握在手中,躲进床边的阴影。
帐门被人掀开。进来的像是个契丹士兵,身材高大,帐中太黑看不清楚形貌。这人一进帐便径直向床边走来。
我只能自己保护自己……
我屏声静气地聆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,直到这个高大的身影向着床俯下身来。
不过一瞬,已举起碎片,朝着那人咽喉的方向发狠刺去。他却极为敏捷,一闪身已捉住我的手。手肘一拗,碎片跌落在地,刺耳的脆响。我的身子陡然失去了平衡,惊叫一声被他牢牢压制在床上。而他,只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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