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九章 出塞(中)(2/3)
万一我真与他一同铤而走险……”
他诚恳道:“一则,人非草木,孰能无情。我深知青与公主的深情厚意,虽知他错,却不忍心阻止。这二则么,只有公主你亲口断绝他的心思,否则他绝不会罢休,说不定会一路追到回纥,闯下更大的祸事。”
我的眼里蓄满了泪。我怎么能跟他走呢?我还有多少日子可以活着?那一日我的誓言“生当复来归,死当长相思”不过是一种苍凉的安慰。也许,我能做的,只是在剩下的日子里,静静地思念他。
家国事大,死且无恨。昭君、文成、金城、太和……我走过的不过是和她们一样的道路,体验的,也不过是和她们一样的心情。
走出掖庭狱的第三天,我就被安排会见回纥使节。使团人数颇多,为首的却是一个年轻人。宫女一番歌舞之后,当我盛装从珠帘后缓步走出时,他上下打量着我,显得极为惊讶,也颇为失态。我忙以扇半遮面。他用回纥语说了一番话。旁边的内官向我解释:“他说,前日观公主画像,已觉美艳不可方物。今日一见,才知道画工该杀。”
“为何?”我低声问。
“因为他根本没有把公主的神韵和妙处画出来。”回答我的却是那年轻人。我吃惊地看着他,没想到他会说汉话。
这人剑眉入鬓,双瞳似漆,相貌颇为英挺。然而他的眼神,却毫无顾忌地端详着我,先在我的脸上兜了个圈,然后,又慢慢地移向我锦茜红明花抹胸上露出的雪白的脖颈,再向下凝视我胸前微微的隆起。他这种占有者般的眼神我觉得很难堪,耳根发热,无意识地伸手拢了拢胸前衣襟。他却爽朗大笑。
旁边有内官偷偷附耳告诉我:“这是登里可汗的第三子英义。”
登里可汗就是我未来的夫婿了。想到这里,我不禁有些恐惧地问裴冕:“我听说,回纥的习俗,父死子承其妻,可是当真?”
他一时不言,似乎在斟酌着字眼,最后说:“公主放心,登里可汗年纪虽大,身体却很康健,是长寿之相。”
他的话显然没有能够安慰我。望着我失神的双眼,他又幽幽道:“唐肃宗时,宁国公主下降毗伽阙可汗,一年后可汗死,公主无有生育。虽依回纥法,割面大哭,到底得返回故乡。其实公主也知道,家母早年也曾在西域多年,如今回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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