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2章 第一章(2/5)
历过繁华岁月的长安,井水自然也是地道的咸卤味儿,煮熟了喝上两口,也就当喝汤了。
这样的日子苦不苦?要看同谁比。
若是同鸡犬升天的董家人相比,自然是坠入泥淖般不堪忍受,但若是同城外许许多多来得更晚些,因此没有立足之地的百姓相比呢?
城外搭起了一片又一片的窝棚,那些上无片瓦下无立锥之地的流民日复一日的守在城外,他们都曾经是遵纪守法,勤勤恳恳的好人,但现在变成了与骷髅相差不多的东西,区别只在于身上还有一层皱巴巴的皮,也仍然还喘着气。
这样的人当做奴隶也是卖不出去的,他们这一路上若有妻女可卖,也早就卖光了,他们就只能在那里等着。
等着生,等着死,等什么人来将他们捡走,或是死亡令他们彻底解脱。
只可惜董相国并不是那种“我见不得别人在我眼前受苦,快将他们赶走”的那种慈悲人,因此只有每日清晨,城尉吏派几个苦力出去绕城转一转,将死尸拉走统一掩埋,避免瘟疫扩大罢了。
在这样一座都城里生活,真让人提不起工作的劲头。
今天的咸鱼也在混吃等死。
买这套房子花了带来的积蓄,但马车也还卖了三千钱,留在手里。
那匹马倒是没舍得出手,还在院子里拴着,每天拼命地吃掉她一批马草,再制造一批粪蛋。
忍着寻香而至的蚊蝇骚扰,她仰面朝天躺在草席上——这个是蕃氏编了来送她的,作为亲邻受她长久照顾的答谢,思考着一件并不重要的事情。
那个匣子里到底装了什么东西?
从雒阳出发,无论带上多少东西都肯定是带不上枕头的,因此那个匣子就在她脑袋下面,冷冰冰地充当着一个不合格的枕头的用途。
但除了当枕头之外,它总该能干点别的什么?
正这么想的时候,院门忽然响了。
她一骨碌翻身起来,将匣子收好后出屋开了门——张缗正站在外面,满脸大汗。
“贤弟处可有水么?”
“啊,”她眨眨眼,“自然是有的。”
待张缗进了屋,脱了鞋,她倒了一碗水递过去,刚喝了一口,张缗便大惊失色,痛心疾首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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