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 扣城（一）(1/7)

    前头射箭的杨万虎、陈牌子二人，杀得性起，发一声喊，和手下三百人一起脱去上身盔甲。这些流人，人人黥面，个个身上都有刺绣，或者龙虎，或者雕鹰，盘曲身上，随着肌肉起张，宛如活物一般。有一些甚至遍体雕青，烟雾、矢石之中，披头散发，看起来狰狞恐怖。

    洪继勋定睛细看，哎哟叫了声。那十几个人头，俱是城中和他交好之人。他所说的那个旧识，也在其中。另有几个老弱女子的头颅，却是他们的家眷。竟是满门抄斩。

    此时城边，李和尚已经架起了两座云梯。云梯并不是简单的只有一个梯子，折叠的梯子下边造有车厢，置了六个车轮。车厢完全封闭，罩有生牛皮。移动云梯的士兵躲在里边，不惧弓矢。并且，云梯四围用收缴来的棉被并毡皮包裹，烟火箭丛，射之不透，点之不着。

    杨万虎、陈牌子自请先锋，邓舍夸奖一番了事。先锋的作用举足轻重：顺利，鼓舞士气；挫折，军心沮丧。他不能随便交给不知根底的人，选了赵过，领一千人，举着半截船，不打火把，趁夜色|逼近壕沟。

    李和尚满脸血污，退到邓舍面前。通红了脸：“小人无能！半日不得破城。”愤怒地又冲身蹦起，拍打胸脯，“将军！再给俺半日时间，不入城楼，提头来见！”

    李和尚一步箭步冲上，将他们踢倒地上，拿着马刀威胁，怒喝：“军令，退一步者，斩！”

    七手八脚地展开架板，重重落在对面，荡起一片尘土。高丽万户姜忠祥亲自上了城头，李成桂立在他的身边。

    诸将一夜未睡，此时俱围在邓舍旁边，一起观战。瞧见此景，李和尚、文华国开怀大笑；陈虎等人，也无不欣喜。

    第一轮攻击，暂时到此结束。清点士卒，填壕时伤亡百余，上云梯又伤亡二百。敌人有城墙保护，略略估算，充其量伤亡百人。城门前安静下来，地上血迹成片，战死的都运了回来，但是还剩有些许残肢断臂，来不及搜检。孤零零地落在一片箭矢丛里，又凄惨又血腥。

    “击鼓，助威！”邓舍指挥大炮，调整远近，先解决敌人的战棚。

    城头的敌人喧哗叫嚷，点亮了火把，城上城下照得亮如白昼。队正百户大声喝令，弓箭齐发。因为是临时赶制，半截船打造得有些粗陋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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