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四章 永平（三）(2/4)
以高丽人会这么多，是因永平距大都不远，富庶安全；不少想去大都发财、或者从大都失意回辽东的高丽破落户，都聚集此地。
两天里，邓舍只睡了三个时辰。随着约定日期的到来，压力越来越沉重。他担忧文华国、赵过的安全，他忐忑攻城顺利与否。
月上正中，子时。
一句话吓得河光秀软了脖项，叩头如擂鼓，焦急自辩：“爷爷这话怎么说！真是屈煞小人。小人身残，却非随风使舵的人，也敢自夸一句志坚。爷爷们兵强马壮，肯收留小人，小人一片欢天喜地还来不及，怎敢再做二心？只恨不能剖出心来给爷爷们看！”
卢龙县城不大，兵荒马乱时节，早早关了城门。红巾一路潜行，半个人影也没碰着。县城外肥田腴地，清水流溪，大树成林。向西远望，苍茫夜色中，远山如线，连绵起伏。
下午，邓舍派出游弋，往永平城外打探。城中平静如常，没有异样。城外务农的居民，互相开着粗鲁的玩笑，三三两两荷锄而归。战乱时候，城门关得早。未到黄昏，城门关了。
事到临头，河光秀居然一点儿不紧张。他略带自豪，说道：“爷爷尽管放心，永平守城门的士卒中，有小人熟识。也知晓小人随狗腿子青军出城的事儿。换作他人不敢保证，小人去叫门，肯定开。”
邓舍知道不能把自己的不安显露出来。王夫人支持下，名义上，他目前是八百人的最高长官。他的不安，只会动摇军心。所以，大部分的时候，他斜靠大树，闭目养神。
似乎有声呼喝从城门内传来，听不真切。邓舍凝神再听，呼喇喇一声巨响，几百人一起大叫。间随些临死惨叫之声，那城门，咣然而开。城门内，先是一点，接着一片火把。亮堂堂，一条大道展出永平城内。
她隐约听到邓舍在和几个百户低声讨论攻城的细节。
可惜，他不是我家的家奴。最后，她遗憾地这样想道。
邓舍凝目看他半晌，奇怪他的轻松表现。疑问在心，没问出口，他点了点头，道：“时间仓促，你一人进城，我怕你顾不过来。给你派几个伴当，助你成事。”召来赵过，道，“阿哥，挑拣二三十不怕死的好汉，带几个老兄弟，换上青军衣服，只充高丽青军。你随他一起进城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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