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章 奔溃（一）(3/5)

刺中不断调整着方向。一来是等待后边的大部队赶上，一来是选择对方的薄弱地带。敌人的箭，射在了马前，到了元军的射程范围之内，这个时候，赌运气了。

    “往前！往前！”黄驴哥拼命大喊，俯在马背上，他的声音才出口，就被风吹散，消失两军的马蹄声里。

    不过还好，孛罗帖木儿这支军队，前身是他父亲在南方组建的地方武装，主力是汉人中的佃户、无赖，和蒙古、色目探马赤军相比，在骑射方面远远不如。阵型也没列好，箭雨的威力大大减弱。邓三、邓舍、文华国身上盔甲不错，虽然不是具装，坐骑关键部位也有点铁皮、牛皮之类的挡护，抵抗力强，有没躲开、挡开的箭矢，造不成大的伤害。

    他又一次回过头，看到邓舍焦急地拍马冲来，看到后边的兄弟们从喜而慌，看到这慌乱由后而前，波浪一样，瞬间席卷了整个的小小的队伍。

    他从不认为自己有割据一方、进而逐鹿天下的本领，他就想过两天好日子。也许，如果这次能活下来的话，该找个机会，去南方投奔朱元璋？听闻他在江南风生水起。“广积粮、高筑墙、缓称王”，这九个字不知道有人献给他了没有，没有的话，倒是个敲门砖。铁蹄雷鸣，越来越近的元军长枪反射点光，邓舍微微闭上眼。

    邓舍这个孩子还不错，他接过了干粮，一边吃，一边想，难为他在马贼群长大，没甚么粗野习惯，很懂礼节。

    比如树梢上的麻雀，比如敌军放出来的哨探。

    邓舍的额头冒出了汗。他知道该怎么办，可他迟迟不能做出这个决定。向后冲击，对筋疲力尽、负伤累累的兄弟们来说，一样是个死。

    如果不是自小在马贼中长大，学会了骑马、射箭、用枪、舞刀，他简直就是废人一个。

    一个区区百户，一个连命都保不住的百户。

    身处前后两座泰山之间，即使藏在这二百多人的最中间，又有什么用？也许就要死在这里了，邓舍觉得很可笑，他觉得自己很丢穿越之前那个世界的人的脸。看看自己穿越之后，都干了些什么？颠沛流离、杀人放火，马贼、红巾，先是看亲爹和干爹为吃口饱饭而卖命，现在是跟着干爹为了吃口饱饭给别人卖命，没干过一样有奔头的事儿。

    一根针，刺入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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