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6章 陋巷深处,朝暮有斋(2/3)
父已经过世快十年了,但看着苏明月那张仿佛凝固了时间的脸,他又把话咽了回去。
他只是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:“您老慢走。”
苏明月没再多说,转身离开了律师行。
津门那档子事,让她觉得有些累了。不是身体上的疲惫,是心里头。
让她再次意识到,长生这回事,就像是黑夜里的一盏灯,总会招来各种各样的飞蛾。
有些飞蛾是好奇,有些,是想把这灯占为己有。
她需要一个地方歇歇脚,一个足够乱,也足够大的地方,好让她这滴水能悄无声息地汇入大海。
上海,再合适不过了。
她提着箱子,拿着那个小盒子,在弄堂里又拐了两个弯,最终停在了一间铺子前。
这铺子看起来已经很久没人住了。门板上积着厚厚一层灰,门缝里甚至还有蜘蛛网。
门楣上挂着一块牌匾,也是灰扑扑的,勉强能认出三个字——朝暮斋。
苏明月伸出手指,在牌匾上轻轻一抹,露出了底下暗红色的底漆和苍劲的字迹。
她从盒子里摸出一把黄铜钥匙,插进锁孔里。那锁也锈得厉害,但钥匙插进去,轻轻一转,“咔哒”一声,竟然应声而开。
她推开门。
“吱呀——”
门轴发出了一声悠长的呻吟,像是从上个世纪传来的叹息。
一股浓重的、尘封已久的气味扑面而来,是灰尘、是老木头、是旧时光的味道。
阳光从敞开的门口照进去,能看到空气中无数飞舞的尘埃。
铺子不大,里外两间。
外间是店面,靠墙立着几个空空如也的货架,一个积满灰尘的柜台横在中间。
里间大概是住人的地方,也只有一张木板床和一张桌子。
一切都简陋到了极点。
苏明月把皮箱和油纸伞放在柜台上,环顾四周,脸上没什么嫌弃的表情。
她活了太久,住过皇宫,也睡过破庙,对这些身外之物,早就不在意了。
她走到后院,那里有一口井。
她打起一桶水,水还算清澈。
然后她找出一块破布,挽起旗袍的袖子,露出一截白得晃眼的手腕,就开始打扫。
她干活的样子很专注,也很安静。
先是把桌椅板凳搬到院子里,然后用扫帚把地上的积灰扫出去,再提着水桶,一点一点地擦洗地板、货架和柜台。
她的动作不快,但很有条理,每一个角落都不放过。
一个下午的时间,就这么在擦擦洗洗中过去了。
等到夕阳西下,最后一抹余晖从弄堂口斜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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