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6章 陋巷深处,朝暮有斋(1/3)
码头上的那点小风波,对苏明月来说,连个插曲都算不上。
就像走路时,脚边滚过一颗石子,她甚至都懒得低头去看一眼。
她没有叫黄包车,只是提着箱子,撑着伞,不紧不慢地走着。
外滩的风光确实气派,洋行的大楼一座比一座高,墙壁刷得雪白,窗户擦得锃亮,在阴沉的天色下依然显得很有精神。
路上电车“叮叮当当”地响着,穿着各式服装的人来来往往,空气里混杂着咖啡香、香水味,还有汽车排出的淡淡的尾气。
一切都新奇,一切都匆忙。
苏明月对这些只是看,并不往心里去。
她拐过两条繁华的大马路,脚步一转,就钻进了一条不起眼的小弄堂。
弄堂里的世界,跟外面立马就不一样了。
天光一下子暗了下来,两边房子的屋檐几乎要碰到一起。
空气里没了咖啡香,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潮湿的、属于市井生活的味道——煤炉子、饭菜香,还有隐隐约约的肥皂水味儿。
头顶上是“万国旗”似的晾衣杆,挂着大人小孩的衣裳。
脚下的石板路被岁月磨得光溜溜的,有些地方还积着一小汪水。
她走得很稳,高跟鞋踩在石板上,发出“笃、笃”的轻响,在这安静的弄堂里显得格外清晰。
走了约莫一盏茶的工夫,她在一个挂着“方氏律师行”老旧铜牌的门口停了下来。
推开那扇沉重的木门,一股旧纸张和墨水的味道迎面而来。
一个戴着老花镜的老师傅正趴在桌上写着什么,听到门响,头也没抬,只问了一句:“啥事体?”(在上海话中,“啥事体”的意思是“什么事情”)
“我来取个东西。”苏明月的声音很轻。
老师傅这才抬起头,扶了扶眼镜,打量了她一下。
当他的目光落在苏明月那张平静无波的脸上时,他愣了愣,随即像是想起了什么,连忙站了起来。
“您……您是苏小姐?”他的语气里带着一丝不确定,还有几分藏不住的敬畏。
“是我。”
“哎哟,您可算来了。家父临终前还交代过,说您总有一天会来的。”
老师傅显得有些激动,手脚麻利地从一个上了锁的铁皮柜最深处,取出一个用油布包得严严实实的小盒子。
“钥匙和地契都在里头,还是老地方。这些年,我们就是代为保管,一分一毫都没动过。”
“有劳了。”苏明月接过盒子,微微颔首,“替我向你父亲问好。”
老师傅嘴唇动了动,想说家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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