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十章 凤尾百合(下)(2/4)
夜间他睡得越发不安稳,被困在一个个昏暗的噩梦中,男男女女笑着朝他扑来撕扯他,他被撕断手脚,曝尸荒野。
梦醒后笑菊就在一旁看着他,他惊慌失措,吓得立刻将枕边用以防身的簪子丢向她,刺伤了她。
他以为笑菊会因此愤怒,害怕。
笑菊只比他大了三四岁,恭敬将簪子从伤口处拔出了,重新递还给他。
她的血,她的恭敬,她的俯首,全都让他想起了自己。
他同她一样,是个囚徒。
他开始连同她也恨起来了。
谁叫她不像是个人!
便用那簪子继续戳她,戳得她肩膀鲜血淋漓,她越是一声不吭,他就下手越重。
直到她身上流出的鲜血流到他脚边,他赤着脚踩着她鲜血,挥了挥手,“你下去吧。”
“是。”
笑菊的冷静更让他察觉自己的卑鄙和残忍。
婶婶说的也许是对的,他的确是条毒蛇,吐着信子,随时等着将毒液喷出,致人死地。
满目山河空念远,落花风雨更伤春。
都督府傍山而建,他远望群山,只觉得渺小得如沧海一粟,他的念头渐渐从要燃尽所有的恨变成了一潭死水。
他终于浸在这死水中,成了死水的一部分。
书中天地再宽阔,心中学识再渊博,他也提不起劲了。
可想而知他十年之后,二十年之后,甚至百年之后,都要被困在这囚牢中。
柴家人是都督府的主人,而他不是奴隶却也如奴隶般被禁锢,甚至连府里的小厮丫鬟也有片刻自由。
他只能在似愚苑,狭窄的一方天地苟延残喘。
少年的青葱岁月转眼而去。
叔父依旧醉心武学和以他的画作结党营私,后来穆衿才明白,正是因为他的那些画作让叔父蓄兵更繁,朝中暗助的势力更盛。
柴彻也是因此成为质子被护送入京。
叔父一边将怒意发泄在他身上,一边继续让他画着无趣的群山,青石山泉。
他结交江湖人士,收为已用。
凉州都督府兵前教头路过,或许说是应叔父所邀前来休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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