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6章 纸新娘(2/3)
划了个歪扭的“囚”字,刀刃刚入土,苞米仓里突然传来“扑通”一声,像是有什么东西摔在了苞米堆上。
三婶举着煤油灯过去,照亮的瞬间猛地尖叫起来——码得整整齐齐的苞米棒子中间,那个失踪的纸新娘正端坐着,红袄上沾满了新鲜的苞米须子,怀里抱着的纸枕头不知何时被撕开,里面塞着几团带血的黄皮子毛。最骇人的是她的纸脸,原本用墨笔画的眼睛竟变成了两个黑洞,黑洞深处闪着两点极小的绿光,像极了某种活物的瞳孔。
“是黄皮子借纸身子讨阴婚!”老周头突然把扎纸刀甩进苞米仓,刀刃正好钉在纸人胸口,“前年村东头老李家也遭过,黄皮子把自个儿的皮子扒了披在纸人身上,专找没娶过媳妇的光棍坟……”
他话没说完,纸人突然抖了抖肩膀,钉在胸口的扎纸刀“当啷”落地。苞米仓里传来密集的“沙沙”声,成串的苞米棒子往下掉,借着灯光我看见纸人的红袄底下鼓出个毛茸茸的轮廓,两只爪子从袖口伸出来,指甲上还挂着没撕干净的纸纤维。
爹抄起烧纸钱的铜盆砸过去,纸人应声倒地,红袄底下滚出只碗口大的黄皮子,后脊上的毛被纸浆粘得乱七八糟,最诡异的是它前爪抱着个纸糊的小酒坛,坛身上还贴着“二锅头”的红纸——正是白天摆在二大爷棺前的祭品。
黄皮子被砸中后怪叫一声,窜上苞米仓顶时撞掉了那串金元宝。我眼睁睁看着它嘴里叼着纸新娘的纸手,尾巴扫落了仓檐上的冰溜子,在月光下留下个佝偻的影子,像极了个穿着红袄的小老太太,正抱着新郎的手往坟地走。
天亮出殡时,抬棺的杠子突然断了。二大爷的棺材歪在雪地里,棺盖裂开条缝,我看见里面本该放纸新娘的位置,此刻躺着几团沾着纸浆的黄皮子毛,旁边还歪着个摔碎的纸酒坛,酒香混着腐土味钻进鼻子,冻得僵硬的尸体手指,竟诡异地勾成了握酒坛的姿势。
后来老周头说,黄皮子这东西最会记仇,二大爷年轻时在野地里撞见黄皮子讨封,那畜生问“你看我像人还是像神”,二大爷喝多了骂“像你奶奶个腿”,没想到时隔三十年,黄皮子竟借着阴婚来讨这口怨气。
那年冬天,大兴屯的苞米仓子都贴上了老周头画的纸符。我再没见过穿红袄的纸人,但每到月夜里听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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