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六十五章 她在他怀中卸下伪装(3/3)
前,握着它的手指修长有力,骨节处还带着练剑留下的薄茧。温如璃没有抬头,只是轻轻摇头,发间白花随之轻颤。
裴砚之眸色一暗,单膝跪在她身侧。玄色锦袍下摆铺展在蒲团旁,与她的素麻形成鲜明对比。他盯着她尖瘦的下巴,忽然伸手捏住她下巴,强硬地将茶盏抵到她唇边。
“你母亲若在天有灵,会希望你这样糟蹋自己?“
温如璃睫毛轻颤,一滴泪砸在茶面上,荡开细小的涟漪。
裴砚之呼吸一滞,猛然将人揽入怀中。温如璃脊背微僵,却在被他彻底禁锢的瞬间,浑身力道尽失。
恍惚间,裴砚之想起第一次见到她的模样——
那是在恩师齐阁老的灵堂前。
十八岁的新寡妇人,一身粗麻孝服,腰间束着草绳,跪在蒲团上哀哀垂泪。她低头时,一缕青丝从素白麻巾中滑落,蜿蜒在雪白的颈侧,像墨迹滴在宣纸上,刺目得让人喉头发紧。
那时的他,是当朝镇北王世子兼最年轻的兵部侍郎,端方自持,冷峻寡欲。可那一日,他失手捏碎了茶盏,瓷片扎进掌心,鲜血溅上她的裙摆,晕开两朵红梅。
她抬眸看他,眼中泪光盈盈,却在无人处,唇角极轻地扬了一下。
——她不是无辜的寡妇,而是带着深仇大怨的猎人。
而裴砚之,就是她选中的那把刀。
如今,她跪在这里,为亡母守灵,眼中再无算计,唯有破碎的哀伤。
“温如璃。“他嗓音低哑,带着化不开的怜惜,掌心贴着她纤细的脊背缓缓收紧。
“世子,你这样抱着我,我怎么喝水?“她终于轻声开口。
裴砚之闻言松开手臂,将茶盏递到她唇边。温水滑过喉间,参香淡淡萦绕。他抬手用拇指拭过她唇角水渍,粗粝的指腹带着几分刻意的轻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