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54章 群臣劝战(2/3)
竹简的棱角硌得他的手掌无处安放。
“陛下,昔年赵充国屯田湟中,‘兵出逾年,费亿计,然能省大费’。今我军若轻动,恐重蹈元嘉七年覆辙。”
他的目光扫过王玄谟按在剑柄上的手指 —— 那枚扳指上刻着 “封狼居胥” 四字,却在十年的摩挲中磨平了 “胥” 字的末笔。
“裴大人又来谈屯田!” 袁淑从旁讥讽,新赐的紫袍在殿中晃出刺目的光。
袁淑腰间的蹀躞带上挂着早已献上的《封禅论》抄本,纸页边缘沾着酒渍,那是昨夜在彭城王府宴饮时泼洒的葡萄浆。
“昔年霍去病封狼居胥,何曾计较粮草?陛下正当盛年,岂能学老卒守边?”
朝堂之上,附和之声如潮水般涌起。
吏部尚书江湛展开舆图的手指在颤抖,指甲缝里嵌着未洗净的朱砂 —— 他昨夜连夜标注魏军营地时,误将滑台城的位置画错了十里。
“臣已算定,魏军主力在长安,黄河沿线不过老弱。王太守水师三日可抵滑台,陆师随后掩杀,必能光复河南。”
郗自信环顾四周,只见满朝文武皆被北伐的狂热笼罩,唯有沈庆之站在角落,铁刃甲上的獬豸纹被磨得发亮。
这位老将上前一步,铁靴踏在金砖上发出沉闷的声响,震落了檐角的积尘:“陛下,马步之弊,臣已言过多次。今民力未复,府库空虚,强行北伐,恐非良策。”
他的声音像破锣,却让郗自信注意到他袖口露出的绷带 —— 那是昨日操练时,因甲胄老旧而磨出的伤口。
文帝皱眉看着沈庆之,又转向郗自信,指节叩响御案上的玉镇纸,发出清越的声响。
“裴卿,你修史多年,且说朕北伐是否顺应天意?”
郗自信看见帝王袖口滑落的药囊,里面的艾叶散出苦香,与案头《元嘉北伐议》的墨香混在一起,形成诡异的气息。
他握着袖中早已磨破边缘的《苻坚载记》,想起十年前文帝在暖阁说 “再缓三年” 的场景。
此刻阳光穿过窗棂,照见文帝发间新添的白发,那些银丝在龙冠下微微颤动,像极了黄河岸边飘摇的荻花。
“陛下,” 郗自信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大殿中回荡,带着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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