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2章 窒息(10/21)
,自泥地里一高一低乱走。手背把眼角都揩红了,妈妈妈妈,逐渐变成自己都无法辨认的,喉头的爆裂声。而太阳在穗尖融化,清灰的天河为它慢慢淬火。很快,她走不动了,抱着自己的手臂,在泥水边蹲了下来。她觉得自己的脸上又脏又冰,鞋子也不见了,而周遭暗下来。四围响起田鸡此起彼伏的叫声,有日间所无的消沉,而黑暗又把这声响隔得若近若远。她很想尿尿,肚子鼓的滚圆。 但窸窸窣窣的细小声音和日常经验提醒她,田间有蛇在活动。黑暗中有蛇盯着她,也盯着某处安静转头的田鼠,若她褪下裤子,等待着的或是冰冷的尖牙。她感到头痛欲裂,腿也麻了,她用手扒拉着泥土,小心挪动步子不让自己摔倒,然而还是没有忍住,热流从两股缓缓流下。而此时她屈辱且恐惧的泪水也滴滴滚落,此时的哭声却没了巴望,只是哭给自己听,是牢狱夜间的呜咽。裤子贴在身上,被风一吹,湿冷一截一截往上爬, 她开始微微发抖,嘴唇虽干裂,她依然使劲抿着,却更加止不住浑身乱颤,呼吸也乱了,心口咚咚跳,这心跳声,周遭的生灵怕是都听见了。 她的耳朵嗡嗡乱响的同时,却听见远处似有稻穗折断的声音,这声音由远及近,却慢了下来,这声音滑溜溜的。她勉力咬紧牙关,想站起来,腿却先软了,在她半站半蹲的姿态下,在月光的轻微映照中,有一条长长的闪着光的东西向她伸了过来……
那是捉蛇人的叉,一个半夜赶路回家的捉蛇人,在田埂上听到了那哭声。捉蛇人背着她, 忍受着她身上的尿味,走了不少弯路,终于到了她家门口,院子里却只坐着她的姨,见到她,姨缓缓站起身,都说不出话了。那妇人坐在四方桌边上,桌上碗比碟多,似乎都没有动过,桌后长台上烛火森然,照的四下斑驳,唯有上头的领袖像笑容依旧,像在欢迎她回家。她的父亲,因为小女儿丢了着急,心脏不适送去了乡里卫生院, 去了一半人,剩下一半亲戚,包括两个姐姐还有邻居都在外头找了半夜,此时尚未归还。而她太累了,只听得身边闹腾起来,后来什么都不记得,就睡着了。醒来的如今,记忆中的所有人都往生了,只留她一个在黑暗中。
蒋舟开门走进来,迈大了步子,走到床边, 笑嘻嘻道,你醒啦?刚刚隔壁病房过生日,我去看看,还吃了块蛋糕。
王老师闭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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