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3章 黄泉唢呐绕魂幡(5/6)
淡淡白雾。某片白雾里,他仿佛看见王婆子的魂正牵着那个抱着骨灰坛的女人,走向远处的青铜门,门上的镇魂纹突然亮起,竟和他后颈的印记连成一片,像条横跨阴阳的桥。
怀里的青铜镜忽然晃了晃,镜面裂痕里映出两个重叠的身影: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,正将一朵纸花别在唢呐杆上。纸花随风展开,化作无数光点飘向黄泉路,每个光点里都映着个名字——那些不该被遗忘的,曾在阴阳两界间徘徊的名字。
夜很深了。陈青禾将漆黑老唢呐插进唢呐箱,忽然发现箱底的青铜镜裂痕处,不知何时凝着颗水珠,像滴来自黄泉的泪。他指尖触到镜面,水珠竟渗入裂痕,在镜面上映出个清晰的字——“安”。
那是父亲未说完的心愿,是母亲藏在唢呐里的牵挂,是他作为镇魂歌学徒,第一次真正听懂的,来自阴阳两界的私语。窗外的风掀起窗棂,老唢呐的铜哨在夜里轻响,像在哼一首未完成的镇魂歌,等着下一个黎明,吹给那些在黄泉路上徘徊的魂灵,告诉他们:这世间最暖的镇魂符,从来不是刻在唢呐杆上的咒,而是有人记得,你曾来过,曾活过,曾在某个黄昏,接过一朵带着体温的纸花。
雨又开始下了。陈青禾望着窗外的白雾,忽然想起母亲信里的最后一句:“当你学会用唢呐给亡魂唱安魂曲,便会明白,阴阳两界最宽的河,从来不是忘川,是不愿放下的执念。而你要做的,不是强行摆渡,是递给他们一朵纸花,告诉他们——该回家了。”
他摸了摸后颈的镇魂纹,这次纹路不再灼痛,反而像块贴着心口的暖玉。远处的哭声渐渐淡了,取而代之的是老槐树的枝叶在雨中轻摇,像在为某个终于安息的魂灵,送上最后一场温柔的告别。
唢呐箱里,两杆唢呐静静躺着,铜哨和漆木在夜色里泛着微光。陈青禾知道,属于他的镇魂歌,才刚刚开始——不是用音符劈开阴阳,而是用温度,让每个徘徊的魂灵明白,这世间最动人的镇魂调,从来不是吹给亡者的曲,而是留给生者的,永不熄灭的牵挂。
当第一颗星子从云隙里探出头时,陈青禾吹灭了灯。黑暗中,他听见唢呐杆上的镇魂符轻轻震动,像在哼着一首古老的歌,那是从父亲的唢呐、母亲的信、师父的镇魂铃里传来的,关于慈悲、关于选择、关于如何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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