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3章 新年伊始(3/3)

    年三十的爆竹声渐歇，月光透过裁缝铺的雕花窗棂，在八仙桌上筛出细碎银斑。待吴道确认老娘的鼾声从里屋绵长传来，他屈指在桌面轻叩三下，那是只有他们四人知晓的暗号。铁柱、小麻雀、诡雀儿立刻从暗处围拢过来，煤油灯的火苗在少年们眼中跳动，映得他们神情肃穆如临大敌。

    \"新岁得立规矩。\"吴道展开泛黄的牛皮纸，炭笔在纸上划出凌厉的声响。第一条墨迹未干，\"弹弓术是咱们的立身之本。百步穿杨不是虚话，开春后每日卯时到后山松林，每人五百发弹丸，射不中槐树叶就不许吃早饭。\"话音未落，铁柱挠着后脑勺憨笑：\"铁蛋哥放心，我把铁匠铺的边角料都打成了钢珠，准头肯定差不了！\"小麻雀却皱起眉头，揪着发辫嘟囔：\"那《孙子兵法》可难啃得很，字都认不全怎么读？\"

    诡雀儿突然从怀里掏出本手抄本，扉页\"军师手札\"四个朱砂字在灯光下泛着神秘光晕。\"早从私塾先生那顺了几本，\"他狡黠眨眼，\"咱们每晚轮流识字，兵法得活学活用。上次巷战要不是我用了声东击西，哪能抢回被恶霸占的菜地？\"少年们哄笑间，吴道的脸色却沉了下来。

    \"说到野外生存，\"他指尖重重敲在第三条上，眼神冷峻如霜，\"三个月不是玩笑。惊蛰后进山，不带炊具和被褥，猎不到野味就啃树皮。\"他特意多看了对方一眼。诡雀儿吐了吐舌头，却也认真点头。

    当最后一条落下时，煤油灯\"噼啪\"爆开火星，照亮吴道怀中的青布包裹——那是三清道祖道观所赐的《万灵归源经》。脑海里，蝌蚪般的符文曾让众人吃尽苦头。\"炼气三层不仅为自保，\"更是打开修仙大门的钥匙。\"这句话让屋内瞬间安静，少年们眼中燃起炽热的光。

    窗外寒风呼啸，卷起残雪拍打着窗棂，屋内却暖意渐生。四人举起粗瓷碗，浑浊的茶水在月光下泛起涟漪。瓷碗相击的脆响，混着新年的期待，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亮，仿佛预示着那些未竟的冒险与远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