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章 鲸渊血途(1/8)

    当云蕙的白发垂落在阿桑肩头，宣告着那仅剩七年的残酷倒计时，整个归墟海眼仿佛都陷入了短暂的死寂。崩塌的骸骨岛礁沉浮于墨色的海水，残余的魔火在倒悬的黑色海洋表面明灭，如同濒死者最后的呼吸。唯有那海眼深处，比幽暗更深邃的轮廓，带着亘古洪荒的压抑感，无声地游弋。低沉的鲸歌，正是源自那不可名状的巨物，穿透海水与空间的阻隔，一下一下，擂鼓般敲在幸存三人的心头。

    胡宇轩挣扎着想撑起残破的身躯，断裂的骨骼在血肉下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。泰山龙脉的投影耗尽了他积攒百年的地元真力，此刻的他虚弱得如同凡胎。他看着云蕙——那曾经青丝如瀑、眉眼沉静的星槎传人，如今银发胜雪，面容虽无皱纹，却透出一股燃烧殆尽后的枯寂。那双看向阿桑的眼里，有痛惜，有不悔，更有一种近乎凝固的决然。

    “七年…咳…”胡宇轩吐出一口血沫，声音沙哑，“丫头，你这头发…还能变回来吗？”

    云蕙指尖无意识地捻起一缕白发，触感冰冷而陌生。她微微摇头，视线却始终未离阿桑：“皮囊枯荣，何足道哉。眼下要紧的是她体内的‘毒疮’。九渊锁封得住白骨夫人的残魂躁动，却封不住时骸棱晶对阿桑魂魄的同化侵蚀。”她语气平静，却字字如刀，“还有这海眼深处的东西…它在‘注视’我们。那鲸歌…是呼唤，也是警告。”

    跪坐着的阿桑缓缓抬起头。她的左眼依旧清澈，映着云蕙担忧的倒影，但那只右眼——流淌着粘稠灰光的时骸之眼——却空洞而冰冷。视野被割裂成两半。一半是残破的战场，悲壮而真实；另一半，却是一片扭曲的、不断流淌衰败色彩的灰白世界。她能看到胡宇轩周身蒸腾的、浑浊厚重的土黄色地气，但它们正以一种缓慢却不可逆的速度在逸散、黯淡；她更能看到云蕙体内——那是一片深邃的靛蓝色星海，九道漆黑沉重的水龙盘踞在核心，磅礴浩瀚，代表着九渊重水的本源力量，但这片星海的光芒却在边缘地带剧烈摇曳，如同风中残烛，那是寿元被秘法强行透支燃烧的迹象。更可怕的是，一股细微却极其顽固的灰白光流，如同跗骨之蛆，正悄然缠绕着云蕙的魂魄本源，缓慢地渗透、侵蚀！那是北斗星槎秘术燃烧寿元后，被时骸之力反向污染的道伤！

    “云…云姨…”阿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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