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18章 归乡刺青:2(6/8)
眼,脚下泥泞湿滑,几次都差点摔倒。身后,士兵的呼喝声和棚屋坍塌的余响渐渐被雨声淹没。
不能停!绝不能停!
凭着对地图上“乌鱼溪”方位的模糊记忆和对山城地形的熟悉,我跌跌撞撞,一路向着下游奔逃。穿行过死寂的棚户区,翻过一道布满垃圾的矮墙,脚下踩到了松软的滩涂。嘉陵江浑浊的江水在雨夜中奔流的声音越来越响,带着一股湿冷的腥气扑面而来。
终于,在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,我拖着几乎麻木的身体,来到嘉陵江一条不起眼的支流——乌鱼溪的入江口附近。这里远离城区,荒僻异常,只有疯长的芦苇在风雨中发出呜咽般的声响。
按照地图的指引,沿着乌鱼溪逆流而上,穿过一片乱石嶙峋的浅滩,再绕过一道长满荆棘的陡峭山壁……
当第一缕惨淡的天光艰难地穿透厚重的雨云,将眼前的一切染上灰蒙蒙的颜色时,我看到了它。
地图上的标记没有骗我。
在溪流转弯处,一片陡峭山崖的遮蔽下,几根粗大的、歪歪斜斜的木桩支撑着半边摇摇欲坠的吊脚楼,另一半则如同被巨斧劈开,只剩下几根焦黑的残梁断柱,倔强地指向阴沉的天空。这就是“半间屋”。雨水顺着残破的屋顶和焦黑的梁柱不断流淌,滴落在下方浑浊的溪水里。
屋前临水的狭小空地上,一个简陋的棚子下,一个巨大的、早已熄灭的火炉旁,散乱地堆放着一些黑乎乎的铁砧、锤头、废弃的铁料。一个干瘦佝偻的身影,正背对着我,蹲在溪水边,用一把豁了口的破水瓢,舀着浑浊的溪水,慢条斯理地冲洗着一块沾满泥污和铁锈的长条形铁锭。他动作迟缓,像一尊被风雨侵蚀了千百年的石雕。
“秤砣张……”我喉咙干涩,声音嘶哑得几乎发不出来。
那佝偻的身影动作顿住了。他没有回头,只是将水瓢里的水慢慢倒在铁锭上,浑浊的水流冲刷着铁锈,发出细微的哗啦声。
“生人……莫近。”一个苍老、沙哑、如同砂纸摩擦的声音,干巴巴地响起,不带一丝情绪。秤砣张那沙哑如同砂纸摩擦的“生人莫近”四个字,带着山涧溪水般的冰冷,砸在黎明前湿漉漉的空气里。他依旧背对着我,佝偻的身影在灰蒙蒙的天光下纹丝不动,只有那豁了口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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