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章 昭陵六骏:凝固在青石上的盛唐铁骑(2/3)
,连打八场硬仗,唐太宗赞其“应策腾空,承声半汉”。青骓苍白杂色的身躯上,五支箭镞清晰可见,箭头全部向前,暗示着它在虎牢关战役中冲锋陷阵的勇猛。
最令人动容的是飒露紫。这块现存美国的浮雕上,丘行恭单膝跪地,左手抚马颈,右手正将箭镞拔出。战马的眼神温顺而坚毅,肌肉线条因疼痛而微微紧绷,马腹下的血迹凝结成暗红色的纹路。这种将人与马的情感互动融入雕刻的手法,在唐代石刻中极为罕见。据《旧唐书》记载,丘行恭此战中不仅救主,还将自己的战马让给李世民,步行持刀护卫突围,这段忠勇故事因此成为六骏中唯一刻画人物的场景。
六骏的雕刻技法堪称一绝。工匠们采用高浮雕与阴线刻结合的手法,在15厘米深的石材上雕出战马的肌肉、鬃毛和马具。特勒骠的鞍鞯上,连金属泡钉都历历可数;什伐赤的马尾用阴线刻出丝丝毛发,在阳光下仿佛随风飘动。更巧妙的是,每块石屏四周都预留了凸起的边框,既增强了立体感,又形成天然的“画框”,将战马的英姿框定在历史的舞台上。
三、千年沉浮:六骏的命运密码
1907年,法国汉学家沙畹拍摄的照片记录下六骏最后的完整影像:它们被安置在昭陵北司马门的石室内,屋顶虽已坍塌,但石刻保存完好。仅仅七年后,一场浩劫降临——飒露紫和拳毛騧被盗墓者从山体上凿下,辗转流落到美国。盗运过程中,两骏被锯成数块,拳毛騧右上隅至今仍有三角形的缺损。
留在国内的四骏同样命运多舛。1918年,不法之徒试图将它们打碎装箱运往海外,幸被当地民众截获。如今在碑林博物馆的展柜中,仍能看到白蹄乌身上清晰的锯痕。2002年,考古人员在昭陵北司马门遗址发掘时,意外发现了什伐赤的右前腿残件。当这块断肢与碑林的母体严丝合缝地对接时,所有人都为唐代工匠的精准技艺惊叹。
六骏的流失引发了持续百年的追索。1925年,梁思成在宾夕法尼亚大学求学时,曾写信告知父亲梁启超两骏的下落。信中提到:“昭陵石马怎么会已经流到美国去,真令我大惊!” 2013年,国家文物局启动“昭陵六骏”追索程序,但因法律和历史原因,至今未能促成两骏回归。不过,通过3d扫描技术,国内已复原出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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