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章 搪瓷痰盂里的三十万(1/3)
雷宜雨盯着手中那张被雨水浸湿的《长江日报》,油墨晕染开的“国企改制试点启动”几个字依然清晰。他缓缓折好报纸,塞回裤兜,指尖触到那张1988年国库券样张——这是他的第一张底牌。
“雷哥,都清点好了。”大建压低声音,拍了拍搪瓷痰盂,“上海券全兑了,按你说的,换成现钞和外汇券。”
痰盂是昨晚从民众乐园仓库顺来的,蓝白花纹,底部磕掉了一块釉,但足够深,能塞下三十沓钞票。痰盂底部用钢渣焊死,伪装成普通容器。雷宜雨掀开盖子,里面整整齐齐码着两万八千七百元现金,外加一叠外汇券——上海黑市里,这东西比人民币还硬。
“周瘸子的人没跟来?”雷宜雨问。
大建摇头:“轮渡开船前,我看见黄毛在码头转悠,但没敢上船。”
雷宜雨冷笑。周瘸子当然不敢轻举妄动,毕竟他手里还捏着那段录音——“防汛沙袋填的是江滩淤泥”。这段录音足够让周瘸子和雷建国一起进去吃牢饭。
痰盂被重新盖好,塞进蛇皮袋最底层,上面压着几件旧衣服和半包“大前门”香烟。雷宜雨拎了拎分量,沉甸甸的,像拎着一座小金山。
“回武汉后,先别急着去汉正街。”雷宜雨低声交代,“周瘸子肯定派人盯着储蓄所,我们走邮局。”
大建一愣:“邮局?”
“汇款单。”雷宜雨从怀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《邮政储蓄业务指南》,指着其中一行,“单笔最高五千,分六张单子,用不同名字汇,手续费不到百分之一。”
大建瞪大眼睛:“这……不会被查?”
“邮局只管钱对不对数,不管钱干不干净。”雷宜雨淡淡道,“再说了,我们这钱,可比周瘸子的干净。”
痰盂里的钱,是他们这七天跑遍上海、南京、合肥三地,用国库券地域差价套利赚来的。安徽的券贴现率35,上海只要30,武汉黑市甚至能压到28。他们低价收,高价兑,中间5到7的差价,就是纯利。
七天,三十万。
这在1990年,相当于普通工人三百年的工资。
汉口码头,夜。
轮渡靠岸时,雷宜雨一眼就看到了蹲在趸船上的黄毛——周瘸子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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