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7章 劫后余生(4/6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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宜棠拼死抠住土匪尸体青灰色的臂膀,指甲折断也浑然不觉,掌心沾满黏腻血浆反而打滑。
洞顶豁然被炸开丈宽缺口,气浪掀翻了个逃窜的土匪,他们撞翻的火把摔在地下,立刻点燃满地流火金蛇。
热浪卷着浓烟扑面而来,宜棠望着那些扭曲逃生的背影,忽然想起幼时在瓦罐里挣扎的蟋蟀。
半截断梁轰然砸在五步开外,飞溅的碎石擦过宜棠的眉骨。
压着宜棠的尸体突然绵软下去,她才惊觉他的右臂竟被落石齐根切断。
泥沙倒灌,细沙钻进耳朵的酥痒让宜棠想起锦津临别前给她梳头发的篦子。
“棠儿”
幻觉里的呼唤混着岩层崩裂的巨响。
宜棠蜷在渐渐冰凉的尸身下,竟觉出几分暖意。
泥沙堵住鼻腔的刹那,宜棠分明嗅到了广州大宅宅院里的素馨花香,父亲沾着墨渍的手正推着秋千,她身上绣着缠枝莲的裙裾扫过青砖。
心跳声在耳畔拖出绵长的尾音,像更漏将尽时最后那滴水,恍惚间有温热液体漫过脖颈,不知是血是泪。
宜棠想,他们一家三口终于要团聚了,她爹或许不忍心女儿孤独吧,又或者她娘终于想她了。
宜棠听见自己的心脏慢慢变缓,身体越来越孱弱。
“宜棠,棠儿。”她听到有人在焦急地呼唤她,声音由远及近,好像是沈世良来了,她发不出声,呼唤她的声音,那么近那么远。
沈世良的火把照亮岩缝,看见一节人的手臂露在外面,待他扒开压在上头的梁木,才发现这截手臂半连着它的身子,尸体下方还压着一个人,血把鬓发凝成硬壳,半边脸糊着未干的血浆和脑浆。
沈世良终于见到了朝思暮想的宜棠。
还好她被那个土匪压着,算是一个缓冲,否则那砸下来百余斤的石头,她该如何承受?
“宜棠,棠儿。”
沈世良右膝跪在地上摸匕首,刀鞘卡住三次才抽出,火把滚进碎石堆烧着裤管也不管,沈世良徒手去掀那百斤条石。
喉间挤出的呜咽混着青石摩擦声,额角爆出的青筋蚯蚓般钻进衣领。
当条石轰然滚落,他跟着栽进血泊,肘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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