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章 甲上星痕(1/3)
建安二十八年正月初八,卯时三刻,明渊攥着昨夜批到一半的《庐州棉絮案奏报》,踩着积雪往武英殿跑。龙袍下摆扫过丹墀边缘的铜鹤灯,灯座上的护生纹被雪水浸得发亮,像极了苏辰铠甲肩甲上那道被磨出包浆的浅痕——那是他去年偷拿木剑敲出来的印子,当时苏叔叔笑着说“铠甲留痕好,省得忘了自己是护人的,不是吓人的”。
武英殿外的定北军甲士见他跑来,铠甲相撞行单膝礼,肩甲上的护生纹布片随动作轻晃——那是各地百姓送来的襁褓边角料,明渊曾在苏府暖阁见过,楚昭宁正用银线把它们缀成护生旗,说“每片布上都有娃的奶香味,将士闻着,就知道为何挥剑”。他踮脚望进殿内,苏辰正背对着门擦拭玄铁剑,铠甲后襟垂着的护生带被穿堂风掀起,露出里衬上半方褪色的绣片——是明渊三岁时学绣的“安”字,针脚歪扭却被郑重地缝在靠近心口的位置。
“苏叔叔!”明渊喊着跨进门槛,鞋底的雪水在青砖上踩出湿印,“庐州的护生堂说,棉絮库里多了十匹布,像是有人偷偷塞进去的——”话没说完,他忽然看见苏辰握剑的手顿了顿,指尖在剑鞘“护民”二字上摩挲,那里有道新添的细痕,像片蜷曲的雪叶。
“陛下还记得去年冬日,庐州有个总在护生粥棚帮忙的瞎眼婆婆?”苏辰转身时,铠甲甲叶相击的声响里混着雪粒落地的轻响,他袖口沾着的棉絮绒毛晃了晃,“她儿子当年死在乱军里,临终前说‘看见穿护生纹铠甲的人,就知道娘能活’——那十匹布,怕是她卖了陪嫁的木梳,托人染了护生蓝送来的。”
明渊凑近细看苏辰的铠甲,忽然发现肩甲那道自己敲出的浅痕旁,不知何时多了道极细的刻痕,像颗没画完的星。“这是……”他指尖刚要触碰,苏辰忽然蹲下身,让肩甲与他视线平齐:“昨夜批完奏报,见陛下在地图上画的星标——”他指腹划过那道刻痕,“想着把它刻在铠甲上,这样骑马去江南时,低头就能看见,知道陛下的星,跟着护生堂的灯走。”
少年的耳尖忽然发烫。他想起昨夜画星标时,特意在苏辰常去的“扬州”旁多画了一颗,却没敢说。此刻看着铠甲上那道浅淡的星痕,比任何御笔朱批都让他心跳加快——原来他画在纸上的星,会变成苏叔叔铠甲上的痕,就像苏叔叔刻在他心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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