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9章 残火余烬(2/6)
的目光望去。赵铁柱被自己的开山斧钉在树干上,倒悬着,斧刃深深嵌入胸膛,凝固的血液顺着斧柄流下,在树根处汇成一滩暗红。他怒目圆睁,仿佛至死也不明白,为何会落得如此下场。是官兵的报复?还是…那个消失的红影最后的“清理”?李长天不敢深想,一股混杂着悲愤、愧疚和刺骨寒意的情绪堵在胸口,让他几乎窒息。
“还有…还有谁活着?” 李长天强压下翻腾的气血,声音嘶哑地问。
“栓子哥…墨哥…还有…还有那边挖坑的王石头、张老蔫、二狗子…就…就剩我们七个了…加上大哥你,八个…” 李栓子哽咽着报出几个名字,每一个名字都像一把钝刀在李长天心上剜过。出发前十七个结义兄弟,一夜之间,只剩残兵八人!麦田初战折损的兄弟,加上昨夜黑松林陷阱里的全军覆没…起义军的火种,几乎被彻底掐灭!
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,再次汹涌而来,试图将他淹没。李长天闭上眼,父亲临终的嘱托、赵铁柱藏粮时涨红的脸、柳红袖刀锋架颈时复杂的眼神、满地沾毒的黍米…无数画面在脑海中疯狂闪回。嘴里残留的砒霜泥土味再次变得清晰,那是死亡和背叛的味道。
归途·死寂的村庄
回李家村的路,不足五里,却仿佛走了一生。李栓子和伤势稍轻的王石头用树枝和破布条做了个简易担架,抬着断腿的李长天。陈墨跟在后面,依旧沉默,眼神时而空洞,时而盯着路边任何可疑的痕迹,手中的尖石始终紧握,指节发白。张老蔫、二狗子等几人互相搀扶着,如同惊弓之鸟,任何风吹草动都能让他们瞬间绷紧身体,握紧手中残缺的武器。
雨停了,但乌云依旧低垂,压得人喘不过气。沿途的景象触目惊心:被践踏成泥的麦田里散落着残破的衣物、断裂的农具;路边水沟里泡胀的尸体引来了成群的乌鸦,聒噪的叫声令人心烦意乱;几处被焚毁的茅屋只剩下焦黑的断壁残垣,冒着缕缕绝望的青烟。
越是靠近李家村,死寂的气息就越发浓重。没有鸡鸣犬吠,没有炊烟袅袅,甚至连一声孩童的啼哭都听不见。空气中残留着浓重的焦糊味和…若有若无的尸臭。
村口的老槐树还在,但树干上布满了刀劈斧砍的痕迹,昨夜李长天抠过的那道裂缝,此刻被暗红色的血浆浸透、凝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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