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63章 妆匣里的砒霜(4/6)
李偃飞的脚步声从门口传来,张婉宁忽然抓起琵琶,银管里的冰针在弦上摩擦,发出刺耳的声响。沈予乔看见她指尖的茧子,比之前更深——那是长期冻制冰针留下的痕迹,每个冰针,都冻着她十年的恨意。
“明日的戏,第四根弦会在‘炷尽沉烟’时断裂。”张婉宁转头,脸上的脂粉在月光下泛着青白,“银管里的夹竹桃冰针会射入大理寺卿的咽喉,而断弦声,就是父亲当年在牢里听见的最后声音。”她忽然举起妆匣,里面摆着十二支冰针,每支都刻着不同的名字——前三起死者,加上大理寺卿。
沈予乔的目光落在第十二支冰针上,簪头雕着并蒂莲,尾端刻着“婉”字。原来她早已计划好,在杀死最后一个仇人后,用刻着自己名字的冰针,完成这场复仇的终章。
“你知道柳砚秋是怎么死的吗?”李偃飞忽然开口,从袖中抽出验尸报告,“他舌下的冰针里,除了氰化钾,还有半片玉簪,刻着你祖母的闺名‘丽’。他到死都在替你父亲铺路,而你……”她指着妆匣里的第十三支冰针,“连自己都算进了这场戏。”
更鼓敲过丑时,张婉宁的肩膀慢慢垮下,琵琶从膝头滑落,琴弦在青砖上拖出长长的影子。沈予乔捡起冰针,发现每支的冻制手法都不同,前三支带着柳砚秋的精细,后几支则略显粗糙——那是她从十岁开始,偷偷跟着柳砚秋学习的印记。
“父亲说,戏台上的魂不能散。”她轻声说,指尖划过冰针上的“羽”字,“所以我把他的魂,柳叔叔的魂,都缝进了戏服里,让每个仇人都死在他演过的戏里。”她忽然抬头,眼中闪过决然,“但你们阻止不了明日的戏,大理寺卿的座位,早已摆好了断弦琵琶。”
卯时初刻,戏园外响起车马声。沈予乔看着张婉宁被押解入狱,忽然想起破庙炭画里的两个身影——原来她早把自己画进了戏中,既是杜丽娘,也是柳梦梅,用女儿的身份,替父亲完成未竟的还魂。
辰时正刻,《牡丹亭》首演准时开锣。沈予乔和李偃飞坐在贵宾席,看着大理寺卿入座,他的座椅扶手上,果然摆着断弦琵琶,第四根弦上的银管闪着冷光。当唱到“炷尽沉烟,抛残绣线”时,琵琶弦突然崩断,银管飞向大理寺卿咽喉——
却被李偃飞早布置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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