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63章 妆匣里的砒霜(3/6)
脸上划出歪斜的线,露出耳后新纹的朱砂痣——与柳砚秋的位置分毫不差。
“沈大人、李捕头。”她放下眉笔,袖口滑落,露出小臂上的牡丹刺青,十二片花瓣中央,藏着极小的“羽”字,“明日的戏,父亲当年最爱的就是‘惊梦’折,说牡丹开时,冤魂便会苏醒。”
沈予乔注意到她妆台上摆着新的冰针模具,牡丹纹变成了十三片花瓣,模具旁放着个小瓶,标签写着“夹竹桃汁”——比之前的毒药更难检测,且发作时状似心梗。李偃飞则盯着她腰间的琵琶囊,囊口露出的琴弦上,缠着细小的冰晶。
“琴师今日气色不错。”李偃飞忽然伸手,扯下她鬓角的假发,露出底下新剃的发茬,“柳砚秋临终前,右耳后有颗朱砂痣,你这颗……点得太正了。”
张婉宁的身体僵住,妆台上的眉笔滚落,在青砖上画出暗红的线。沈予乔看见她指尖捏着半片冰针残片,上面刻着“秋”字——柳砚秋的“秋”。原来她不仅模仿父亲,还在模仿柳砚秋,将两个对她而言最重要的人,都融入了这场复仇的戏码。
酉时初刻,戏班接到加急请帖,大理寺卿将于明日辰时亲自观戏。沈予乔看着请帖上的官印,忽然想起三年前武安昌辞官时,接任大理寺丞的正是此人。他转头望向张婉宁,发现她正在给琵琶调音,第四根弦比其他三根粗两倍,弦尾系着个小银管,里面冻着的,正是夹竹桃汁制成的冰针。
更漏声渐密,沈予乔和李偃飞在戏园外蹲守。子时一刻,张婉宁的房间烛火三亮三灭,那是柳砚秋生前惯用的联络信号。沈予乔翻墙而入,看见她正在抄写戏本,“惊梦”折旁用朱笔写着:“断弦惊梦,以纲祭冤”,页脚画着断弦琵琶,第四根弦上的银管裂开,露出里面的冰针。
“你父亲和柳砚秋用十三年布了局,而你……”沈予乔出声,惊起窗台上的夜鸦,“用三年时间,把自己变成他们的影子,冰针模具上的‘婉’字,是你给自己留的印记,对吗?”
张婉宁没有回头,指尖划过戏本里“柳梦梅”的唱段:“则为你如花美眷,似水流年……”她忽然轻笑,声音里带着模仿张承羽的沙哑,“父亲入狱那晚,我躲在衣柜里,看见柳叔叔抱着他的血衣哭。后来他教我扮戏,说戏台上的魂,比真魂更长久。”
本章还未完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>>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