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章 柴房墨痕(2/3)
空白处画了幅《墨梅》,枝干如铁,花瓣上的盐粒像落雪,反倒衬得梅花更艳。
“放肆!”柳氏挥鞭抽向画卷,却看见墨迹遇水不化——原来他早用灶糖调了胶,盐水只能伤表面,伤不了底下的墨魂。
深夜,他摸着墙上的《墨梅》发呆,忽然听见墙缝里有响动。抠开青砖,竟掉出半片竹简,刻着“墨骨”二字,边角还沾着陈年墨迹——像是祖父当年埋下的。
立春那天,县学传来喜报:林墨中了秀才。
徐府正厅,柳氏捏着喜报冷笑:“不过是个末等秀才,也敢张扬?”她将喜报垫在砚台下,“去把他的笔都收了,省得招摇。”
林墨看着被收走的狼毫、被砸的砚台,转身走进柴房。他捡起半截树枝,在结霜的窗纸上画兰花,枝桠刺破霜层,露出底下的青砖,像极了他这些年被划破的手掌。
“听说你会画墨竹?”张氏(县学厨娘之女)隔着柴门递来个包裹,“我娘攒了半年,给你买了支羊毫。”
笔杆上刻着“坚韧”二字,林墨摸着温润的竹节,忽然想起在县学见过的《清明上河图》——那些市井小人物,不也像他一样,在泥里扎根,却努力往上生长?
他蘸着雪水在破纸上试笔,竹叶边缘带着锯齿状的毛边,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锋利。这晚,他在柴房墙上新题了首诗:“墨到浓时方见骨,人逢苦处始知刚。”
放榜次日,林墨去县学谢师,却在走廊听见议论。
“听说徐府嫡母要他跪谢天恩?”
“跪?我看见他磨墨时,石磨上刻着‘墨骨’二字,嫡母用开水浇都浇不掉!”
祠堂里,柳氏指着地上的《三字经》:“从今日起,你负责教嫡孙读书。”
林墨看着乳臭未干的孩童,忽然想起自己六岁读《大学》的清晨,嫡母的藤鞭总在背书声里落下。他捡起笔,在《三字经》扉页画了只破茧的蝶,茧上写着“庶子”,蝶翼上写着“秀才”。
孩童指着画笑:“这蝴蝶歪歪扭扭的!”
“因为它破茧时,被茧子割伤了翅膀。”林墨摸着他的头,“但只要飞起来,就没人看得见伤口。”
是夜,他在墨庐断墙下埋了个陶罐,里面装着这些年用米汤画的画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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