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八十二章 那一片雪花落下(2/6)
已被割去舌头,只能用牙齿咬出痕迹。
名册“啪嗒”掉在干草上,惊起一团尘埃。张五听见马厩外传来皮靴声,是伍长李四的脚步声。他慌忙将名册塞进怀里,起身时撞翻铜制马槽,发出刺耳的“咣当”声。
“龟儿子,找死?”伍长的黑脸探进马厩,灯笼光映得他眼角的刀疤狰狞如活物。
张五看见那道疤的形状,与名册里“刽子手李四”的画像分毫不差——三年前,正是此人在清河村屠尽三十八名妇孺,将首级堆成“京观”以儆效尤。
“没……没干什么。”张五后退半步,名册棱角隔着粗布硌着肋骨。伍长的目光落在他胸前鼓起的轮廓,突然伸手来抢:“藏了什么?偷粮票还是女人信?”
张五的后脑勺撞在结霜的马槽上,铜制边缘的冰棱刺破头皮,温热的血混着碎冰滑进衣领,比浸透雪水的皮袄更刺骨。
伍长的膝盖碾住他下腹,铁手套扣住他手腕的力道像夹碎马骨的钳子,名册棱角隔着粗布硌进脾脏,让他险些呕出隔夜的冻窝头——那里面混着的骨粉,此刻正随着呼吸摩擦着喉管。
“找死!”伍长的酒气裹着血丝喷在他脸上,灯笼光把眼角刀疤照成紫黑色,像条正在吸血的水蛭。
张五盯着那道疤的走向,突然想起名册里“刽子手李四”的画像——三年前那个雪夜,这人正是用同样的角度,将赵二柱未满周岁的女儿钉在井沿。
伍长的手突然扯开他衣领,狼头纹章在名册封面闪过的瞬间,张五听见对方喉结滚动的声音。
“这东西从哪来的?”伍长的拇指压住他气管,“说!”铁手套的纹路割进他脖颈,张五看见对方袖口露出的刺青——一只断翅狼,和自己兵牌上的印记一模一样。
喉间发出濒死的气音,张五的膝盖本能地顶向伍长裆部,却被对方大腿肌肉夹得动弹不得。名册从怀里滑出半角,伍长的视线被“丙叁拾柒”编号吸引的刹那,张五的匕首已经滑进掌心。
那是刘氏用陪嫁银镯熔铸的短刀,刀柄“生死相随”四个字被他掌心的汗浸得发乌,此刻正抵住伍长颈动脉,感受着对方心跳如鼓。
“放开我……”张五的嘶吼混着血沫,伍长的体重突然压下来,将他整条手臂碾在结冰的干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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