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十四章 耽搁(2/6)
这个学生他印象很深。
家贫,很努力,也有些记性,只可惜没有文气。
文气是一种玄而又玄的天赋,尤其是在策问上。
同样的内容,同样的观点,有些人写出来平平淡淡,只叫人觉得那文章是在浪费笔墨,只合拿来点火烧,但有些人写出来就是好,就是令人信服,就是让人觉得他说的都特别有道理,如果不听,简直天理难容。
程子坚的经义不算差,差在策问。
他的文章特点是平淡。
写得很辛苦,很多,但看完之后,好像又什么都没有看,叫人直打哈欠。
遇到这种学生,段夫子是头疼的。
如果是优缺点并具,他可以让人扬长避短,可程子坚的文章无功无过,根本无从改进。
偏偏他又很上进,很勤勉。
眼看此人连着两年考核都不过,今次是第三年了,再不过就要遣回原籍,但文章上还是没有什么进益,他们这些个夫子心中也难受得很。
前几日,他实在看不下去,还把此人带去给了陈夫子,请对方帮着指导一番。
陈夫子先后为两任天子经筵,年纪已经大了,身体也不怎么好,早已致仕,但如今的国子监祭酒邓琮与其乃是同门,几次三番诚意邀请。
陈夫子推辞不过,应了,只偶尔给内舍学生上上课,上课时甚至都有不少夫子去旁听。
他学问甚高,脾气也好,是个难得的老好人。
段夫子自己还有课,把人带过去就走了,并没有多做逗留,自然不知道后续情况,只晓得那程子坚隔天还暗暗送来一些家乡的干白莲做答谢,连名字都不肯留,随后愈发日夜苦学了。
但满打满算,也不过几天而已,难道真有这么大进步?
他带着狐疑,看起了手中文章。
题目平平无奇,但刚看了个开头,段夫子忍不住就“咦”了一声,道:“奇怪。”
对面那夫子忍不住笑,只频频抚须,一面抚,一面盯着段夫子脸上表情看,跟等看戏似的。
而段夫子连道了两声“奇怪”,忽然就闭了嘴,继续往下看了起来。
文章很好,写得很顺,难得的是,居然很有说服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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