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5章 非常时期用非常之人(2/8)
当年在贵州,若非自己力陈利害,劝他暂缓强攻,转抚苗疆,恐怕平黔之功也未必能如此顺遂。
然而云南这潭水,太深太浑。杜文秀经营大理十余年,根基已固,绝非仅凭一腔血勇、几路精兵就能荡平的。
刘岳昭缺的,不是敢战的兵,而是能真正洞察滇省肌理、撬动这死局的那个支点!
一个名字,如同暗夜里的火星,骤然在周宽世脑海中爆亮——岑毓英!
此人身影瞬间清晰:广西西林土司子弟出身,咸丰初年便带乡勇入滇,在滇南、滇中剿匪安民,屡立战功。
十年经营,其势力盘根错节于滇省底层,从土司头人到贩夫走卒,三教九流,无所不通。
更难得是此人用兵不拘常法,奇正相生,尤其擅长在云南这种复杂地形与族群间纵横捭阖。
若论对滇省情势的了然于胸,对杜文秀及其政权的深刻认知,满朝文武,无出其右者!
然而,周宽世捻须的手停住了,眉头也蹙了起来。
岑毓英刚在不久前的政治风波中栽了大跟头,
因与某位朝廷大员在滇省善后策略上意见相左,被一道参劾,落了个“刚愎跋扈、处置乖方”的罪名。
生生被褫夺了云南布政使的顶戴,如今正赋闲在家,闭门思过。
朝廷对他,正是不信任甚至猜忌之时。起用一个刚刚被革职、声名有瑕的“非常之人”?这念头本身,就带着刀锋舔血般的凶险。
周宽世坐回书案,铺开素笺,提起那管湘妃竹紫毫。
墨在端砚里缓缓化开,浓黑如夜。他沉吟片刻,笔锋落下,力透纸背,写下了那注定要搅动西南风云的八个字:“非常时期,当用非常之人!”
笔锋在“非常之人”四字上尤其凝重,似有千钧。
他并未在信中直接点出岑毓英的名字,但将滇省困局的症结、所需之人的特质,剖析得淋漓尽致——“欲破滇西死局,非深悉滇情、洞悉杜逆、能驱策士绅、勾连百族、行非常之策者不可为也。”
最后,他笔锋一转,提及旧事:“昔在黔中,君能纳吾言,抚苗奏功。今滇事之棘,百倍于黔,尤须此非常之胆识与胸襟。”
信末署名,郑重盖上了湖南提督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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