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6章 海疆患(1/4)
登州水寨的晨雾裹着腥咸潮气,水师都统王破虏的皂靴刚踏上码头,就被滩涂上的腐臭味呛得皱眉。二十艘倭国遣唐使船歪在浅滩,船身藤条缠着海草,舱门渗出的污水在沙地上冲出蓝黑色痕迹。他踹开半掩的舱门,霉味混着尸臭扑面而来,借着火折子光亮,只见舱底层层叠叠码着孩童尸体,像码放整齐的陶罐。
“大人!”随军医官孙思邈突然干呕,手中银针在尸身天灵盖处颤巍巍停住,“这些孩子的头骨被凿开,脑浆掏净填了磁砂。”针尖挑起的砂粒泛着幽蓝荧光,凑近能听见极细的蜂鸣——正是范阳磁甲兵核心的特征。王破虏的佩刀“呛啷”出鞘,刀刃映出舱角暗格的反光,武玥的身影鬼魅般闪过去,剑锋劈开木板的瞬间,传来铁链拖曳的声响。
缩在暗格里的匠人浑身溃烂,脓水顺着和服纹路往下滴,看见唐军衣甲突然暴起:“宇文大人说,只要凑够三百童男童女……”他被武玥反手扣在舱板上,怀里掉出个磁石罗盘,指针正对着长安方向疯狂旋转,盘底刻着极小的隋代官印——将作监造。裴九娘捡起罗盘时,指尖被边缘毛刺划破,血珠渗进磁砂竟凝成箭头形状,直指正北。
“快备八百里加急!”她扯下袖口丝绦缠住手指,“倭人在练磁砂人傀,和范阳卢氏用的是同一路手法!”话音未落,海面突然翻涌,三艘龟甲舰残骸从浪里冒出来,船首的龙头雕像眼窝里爬出密密麻麻的虫子,每只虫身都裹着磁砂,在甲板上拼出“血债血偿”四个大字。
贡院明远楼的烛光映着上官婉儿紧蹙的眉,手中朱笔在一份策论上圈了又圈。泛黄的纸页在烛火下泛着淡蓝,那些本应是墨迹的地方,竟隐隐透出磁粉特有的金属光泽。她对着月光举起卷子,海防图的轮廓渐渐清晰,登州水寨的布防标记精确到每座烽火台——这是三天前才更新的密档。
“去把礼部陈侍郎请来。”她的声音冷得像腊月的冰,金簪尖轻轻划过桌面,磁粉在砚台里突然聚成锁链形状。更漏敲过三声,金吾卫的砸门声惊飞栖在檐角的夜鸦,陈府后院的火光中,管家正往炭盆里扔磁砂袋,火星溅在未烧完的密信上,“范阳卢氏”四个朱砂字格外刺眼。
“下官只是……只是替卢大人保管物件……”陈侍郎跪在地上,官服被冷汗浸透,腰间玉佩还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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