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8章 国事(2/3)
徐瑜收剑回鞘,沉声道:“乾符元年(874年)河南蝗灾,郡县仍催赋逼税,百姓啃树皮、煮观音土而不敢言。今曹州流民举旗,乃因草根木实尽绝——不降则亡,反或求生。”
“流民可平否?”李佑再问。
徐瑜摇头:“百姓散则愚,聚则神。民心既变,如川决山崩。欲平乱,非兵戈能定,需先让百姓有饭吃。”
“何以让百姓有饭吃?”
徐瑜沉思道:
“其一,兴教化,振民风。非虚伪礼教,而是以仁为本、以义为纲之真道德。
其二,肃吏治,除贪庸。今官场弊病有二:贪墨成风,庸碌误国,朝堂上下,鲜见实心任事者。
其三,倡实学,弃空谈。自韩愈、李翱以来,儒学或流于玄虚,或困于注疏。徐某以为,通时务、利民生者为正道,否则皆邪说!”
李佑追问:“三条之中,何者可成?”
徐瑜黯然:“皆不可成。大厦将倾,非一木能支。”
他顿了顿,声音低沉,“今朝堂宦官专权,藩镇割据,州县官吏层层盘剥——纵有良策,能达民间者十无一二。待百姓拿起农具为兵器,便再无回头路了。”
“若朝廷征召徐兄入仕,可愿?”
“不愿。”徐瑜不假思索,“若为县令,初到任必严打贪墨,三年间百姓颂德、上官忌恨,终必招祸;若为京官,直言敢谏者,月余便要下狱!”
李佑大笑:“徐兄果然清醒。”
徐瑜叹道:“党争不止,国无宁日。家兄身为武将,亦曾卷入朝廷党争之中,被黜回乡数年。文臣若想做事,岂能独善其身?”
李佑奇道:“今上乾符新政,不是明令禁止党争么?”
徐瑜冷笑:“明诏禁党争,暗里仍是派系倾轧。如今朝堂诸公与宦官田令孜之争,比之昔年牛李党争更甚——朝堂之上,哪有真正的‘无党’?”
见李佑沉默,徐瑜忽觉不妥——自己为何与少年谈论国事?然李佑言行老成,又常令人忽略其年岁。
李佑忽道:“徐某以为,大唐病根不在朝堂,而在土地兼并。富者田连阡陌,贫者无立锥之地,朝廷税基日窄,只能横征暴敛,终致民变。”
徐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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