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章 变质(4/6)
就钻到床上去,躺在床上眼睛大大睁着,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。
整栋楼再次安静下来,树枝的影子隔着薄薄的窗帘晃啊晃,只剩几道细细长长的黑线落入地板,楼下的路灯灭掉一盏,灯火减弱。
风声四起,明明要入冬了,空气却如同一锅沸水,不断冒泡、热雾升腾,沉沉地包裹住难猜的心绪。
四下里阒然寂静,梁聿倾耳听了一会儿,隔壁发出几道重重的脚步声以后就再也没出现别的声音。
他兀地喘出一口气,将攥紧的被角松开,被他握过的部分皱巴巴地团在一起。
梁聿推开被子,牙齿都磋磨着,分散掉自己的注意力,缓慢靠墙坐起,灼热的身体贴着冰凉的墙面。
他现在穿的睡衣还是梁庆的,对他而言大了许多,在梁初楹的被子里捂了一会儿以后,这点儿布料浸满了她身体的气息,黏在皮肤上,无孔不入地融进梁聿的呼吸里。
这味道对他来说是毒/品,绝不能触碰,否则会成瘾。
皮肤的每一个毛孔都有细小的虫在咬,骨头里也全长满了虫,要把骨髓都吃空,叫他不得不卑躬屈膝地低下头去。
梁聿讨厌自己得这样恶心的病。
——这全都要怪梁初楹。
窗帘一下一下地翻起一个角,秋夜的风鱼贯而入,带着很淡的血腥气,稍微浇熄了一点骨头缝里漫生出的痒意,梁聿冷静了些许,双腿交叠着,阖着眼平复心绪。
梁初楹书桌上摊着的画纸被吹起,擦过桌沿,发出细小的声音,最后不偏不倚盖在垃圾桶上,遮住老鼠被美工刀穿透的尸体。
夜里空气湿冷,脏污的血味被困在垃圾桶里,不再散出去。
梁聿眼里黑雾蕴沉,他缓了几个呼吸,无言地从床上起来,穿好拖鞋去洗手间冲了澡,当晚连被子都没盖,在梁初楹床上冻了整整一夜。
他睡得很是不安,经常做同一个梦,梦见车祸,梦见梁庆拽着他一只手将他拽进梁家,梦见他一抬头,看见的是楼上梁初楹那双水盈盈又丝毫不掩饰排斥的双眸。
他的记忆时常是混乱的,很多时候梁聿都会自暴自弃地想,如果梁初楹真恨他恨到能拿刀穿透他的身体,自己就不至于这般整日整夜地煎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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