荒鬼村的文字枷锁(2/17)
“人之初”,却发现“初”字被人用刀刮去“衣”旁,成了“刀”字。远处传来驼铃声,混着新兵的抽咽:“识字苦,识字累,识了字,掉脑袋……”
更夫敲过四更,帐外突然传来纸张翻动声。黑蛋提着灯笼出去,看见槐树林里挂着七盏白纸灯笼,每盏灯笼上都贴着佃契残片,刘老鬼的佃契被改成“卖身为奴”,画押处的指印被拓成“鬼”字形状。
“黑蛋哥,俺爹的地……”虎娃的堂哥柱子从树后走出,脖子上缠着写满“债”字的布条,“李秀才说,只要你在‘通匪’状上按手印,就放俺爹回家。”
黑蛋后退半步,灯笼掉在雪地上。火光映出柱子袖口的“忍”字刺青,那是用缝衣针刻的,“心”部被扎成血窟窿。他忽然想起私塾先生说过:“墨能书善,亦能藏恶。”指尖的冻疮渗出血珠,在雪地上晕开成“囚”字。
第三节:雕花床的契约陷阱
阿秀在西厢房补衣裳,针尖三次挑断线头。粗布上的“补丁”二字被她绣成“补丁”,“丁”部拖出长针脚,像根滴血的箭头。钱串子推门进来,怀里抱着所谓的“婚书”,“婚”字的“女”部被描得极细,“昏”部却用金粉加粗。
“别缝了,”钱串子往她手里塞了块石头镇纸,刻着“宜室宜家”,“彩姑的婆家送了‘压字银’,你瞧这‘银’字,多亮堂。”阿秀触到镇纸的瞬间,发现“银”字底部的“艮”部被凿空,里面藏着半片佃契,“租”字被改成“卖”,画押处是刘老鬼的指印——但指印边缘毛糙,明显是拓印的。
深夜,阿秀被雕花床的吱呀声惊醒。她摸出黑蛋送的木工尺,尺面上的“寸”“尺”“丈”被刻成锁链形状。床板缝隙里漏出微光,照见墙根的“忍”字涂鸦,每个“忍”字的“心”部都被刻刀戳穿。
灶膛里的灰烬下,藏着黑蛋临走前刻的木牌,正反面分别刻着“文”“盲”二字。阿秀摸着“盲”字的盲点,忽然明白:李长卿教村民写“感恩”,却从不教“权益”;教“顺从”,却隐瞒“契约”的真意。
她举着木牌冲向李长卿的书房,却见门上贴着新对联:“字里藏金方为妙,人间无讼便是福。”横批:“愚民为道”。书架上摆满《劝善书》,每本扉页都盖着“识字有罪”的火漆印,刘老鬼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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