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24章 被惯坏了(3/6)
元韫浓抬手,轻轻拂开霜降的手。
她脸上没有表情,仿佛所有的惊涛骇浪都死死压在底下。
“呈上来。”她的声音不高,却清晰地穿透了风声和压抑的怒意。
那北凉头目脸上的得意更甚,他催马向前几步,在愤怒的目光注视下,将木匣抛给一名迎上前的兵士。
兵士双手接过,如同捧着烧红的烙铁般,一步步走回来。
木匣被恭敬地呈到元韫浓的面前。
黑布包裹着的匣子,依然散发着若有若无的血腥气。
元韫浓闭了闭眼,心下有了准备。
她伸出手,所有视线都集中到了她的手上。
元韫浓扯下黑布,打开了盖子。
匣子里赫然是一截手指。
一截男人的手指,修长,骨节分明,或许是曾经执掌朱笔批阅奏章,或许是曾经紧握缰绳策马疆场,又或许是曾经无数次地拂过她的发梢。
断指旁边是一张手帕,相当眼熟。
元韫浓能依稀记起来,这似乎曾经是她的手帕,在年少时哪一日清晨看裴令仪跟元彻回对练,她替裴令仪暂且包扎磨出血痕的掌心时候用的。
手帕都已经旧了,裴令仪一直留着,竟如此珍爱。
此刻却在一截冰冷的断指边,如同嘲弄和战书,被盛放在这个简陋的盒子里,送到了她的眼前。
或许是天太冷了,冷到冻结了四肢百骸,也冻结了周围的一切。
孙鹃纨的身体猛地一震,死死盯着那张和断指,握刀的手颤抖,恨不得将眼前所有北凉人碎尸万段。
她是见过裴令仪对这手帕如何珍爱的,难道裴令仪真的死了吗?
最刺目的,是在断指和手帕边上,端端正正地放着一张折叠起来的粗糙羊皮纸。
元韫浓缓慢地伸出手,带着一种近乎麻木的平稳,拈起了那张纸。
展开上面是几行用鲜血书写的字,歪歪扭扭却充满了恶意。
大裴皇后亲启:
此间稚子,皆乃大裴北境忠良之后。父母祖辈不识好歹,妄图螳臂当车,已被本王尽数屠尽。父债子偿,天经地义。稚子无辜,留之无用,徒耗粮米,故代皇后处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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