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章 笼羽断喙(中)(3/4)
的草梗,声音低低的。
“说起来,宫里倒比在外头强些,至少旱涝保收,不愁没饭吃。”
“强?”
平兰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,突然低低地笑出声来,笑声里却带着一丝苦涩。
“你以为这里是好地方?我刚进宫那年学规矩,夜里憋尿,愣是不敢起夜,怕惊扰了同屋的人,更怕被嬷嬷责罚。”
“第二天早上起来,铺的褥子都能拧出水来!”
她凑近摇曳的烛火,眯着眼睛,试图将线穿过细小的针孔。
“你当苏嬷嬷手里那把戒尺,是摆着好看的?”
烛光跳跃,在她清秀的脸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影子。
“那戒尺抽在虎口上,又疼又麻,半个月都握不住针线。”
平兰终于穿好了针,下意识地将针尖在自己的头皮上蹭了蹭,这是许多做惯了针线活的女人的习惯动作。
“前儿个,就在你来之前,那个负责刷恭桶的小翠……”
她的声音陡然低了下去,带着几分寒意。
“昨儿个,就跳了井。”
窗户的缝隙里,钻进来一股阴冷的夜风,吹得桌上的烛火一阵剧烈摇晃,几乎要熄灭。
沈清歌沉默了片刻,伸手摸了摸身下硬邦邦的枕头。
“你手脚这样勤快,人也和气,怎么没被挑去伺候哪位娘娘?”
“你当各宫的主子娘娘们,个个都是庙里的泥塑菩萨,只会受人香火,不会动怒?”
平兰嗤笑一声,手腕上的银镯子,顺着手臂滑到了手肘处。
“就说去年吧,淑妃娘娘宫里的春桃姐姐,被娘娘叫去捶腿。也不知是哪里没伺候好,回来的时候,十根指头肿得跟胡萝卜似的,好几天都下不了床。”
她说着说着,忽然噤了声。
目光落在沈清歌的耳垂上,那里有一个小小的、空荡荡的孔洞。
“你进宫的时候,可有戴什么耳坠子进来?”
沈清歌下意识地伸手,摸上自己左耳那个早已愈合的耳洞。
那里曾经挂过东西,但现在什么都没有了。
“扔了。”她的声音平静无波,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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