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章 笼羽断喙(中)(2/4)
站起身,将揉碎的薄荷叶递到她面前,清新的香气瞬间驱散了些许污秽。
“你看你这指甲缝里,都快腌入味了。”
沈清歌将自己的指尖凑近鼻尖,轻轻嗅了嗅,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。
她忽然伸手,又揪下半片带着露水的薄荷叶,轻轻贴在平兰温热的脸颊上。
“赶明儿,咱们想法子寻些茜草汁来。”
沈清歌看着平兰腕上的银镯,眸光微闪。
“把这银镯子染成朱红色,岂不更配苏嬷嬷那身晃眼的绿?”
平兰怔了怔,随即又忍不住笑起来。
暮色四合,远处寺庙的钟声传来,沉闷悠扬,这是第二遍暮鼓了。
平兰快步走到她身边,往她怀里塞了一个用干净苇叶包着的小包。
“快拿着,垫垫肚子。”
那叶包裹了足足三层,最里层还带着一丝灶膛的残温。
“我看你晌午就没吃多少,夜里睡觉饿着肚子最是难受。”
沈清歌接过那温热的叶包,里面是香甜软糯的枣泥糕。
一股暖意,悄然在心头弥漫开来。
到了晚上,两人住的低矮屋子里,油灯的灯芯“噼啪”爆了个小小的火花。
平兰坐在炕沿边,嘴里咬着线头,正借着昏暗的灯光缝补衣物。
“你睡炕头那边吧,靠着墙,能暖和些。”
沈清歌没有推辞,默默扯着自己干涩的发梢,一圈圈绕在手指上。
三月底的京城,白日里虽有些暖意,可夜风一吹,寒气依旧逼人。
她用手指,随意在积了层薄灰的窗台上轻轻一抹。
然后,她突然翻身坐了起来。
“你进宫几年了?”
“整六年了。”
平兰停下手中的针线,伸出手指仔细数着。
?
“那年家里遭了灾,我爹没办法,拿了五斗黍米,换了我的卖身契,把我送进来的。”
她手腕上的银镯子,不小心磕在粗糙的炕沿上,发出清脆的叮当声。
“我记得,那年我小妹才刚会含糊不清地叫‘姐’。”
沈清歌伸手,摸到身下褥子里硌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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