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章 笼羽断喙(上)(1/4)
第二日寅时。
“咚”!
一声脆响,撕裂了凌晨的寂静。
苏嬷嬷那只戴着冰冷铜护甲的手,重重叩在黄杨木的桌案上。
檐角悬挂的铁马被惊动,叮叮当当一阵乱响,吓飞了瓦当上打盹的几只灰鸽子。
“膝盖倒是比嘴软和些。”
戒尺的尖端,凉飕飕地挑起少女布满血丝的下颌。
老嬷嬷身上那件织金褙子,散发出浓郁刺鼻的樟脑气味。
“把手摊开。”
沈清歌依言,掌心向上。
那上面,旧日的硬茧叠着昨夜新添的伤痂,触目惊心。
戒尺抽在皮肉上的声音,又干又脆。
窗外的鸟雀受惊,扑腾飞起,翅膀扫落了几片枯黄的叶子。
突然,那冰冷的铜护甲尖端,狠狠戳进她虎口处撕裂的豁口。
剧痛袭来。一滴饱满的血珠,顺着指缝滚落,没入青石地砖的缝隙里,转瞬不见。
“起来!”
沈清歌身子一晃,踉跄着站直。
身上那件洗得发白的皂色裙裾,轻轻扫过地面上尚未干涸的暗红血迹。
穿堂风带着清晨井水的寒气,猛地灌了进来。悬在东南角的铜铃,被风吹得疯狂摇晃,只留下一道道模糊的残影。
她垂眸,盯着自己投在斑驳墙壁上的影子。左肩比右肩,明显矮下去了一寸。
是昨夜蜷缩在柴草堆里,生生压出来的。
苏嬷嬷那双云头履,悄无声息地贴近。鞋尖,猛地踹向她的膝盖窝。
沈清歌闷哼一声,身体失去平衡,顺势向前一扑,撞向冰冷的廊柱,然后摔倒在地。
指腹擦过粗糙的地面,蹭过砖缝里湿滑的污泥。
两三个捧着描金漆盒的小宫女,低着头,匆匆从不远处的月洞门快步走过,对这边视若无睹。
“眼珠子长脚底板了?!”
苏嬷嬷的声音带着怒意。
戒尺再次扬起,狠狠抽在沈清歌的手背上。新伤压着旧痕,迅速肿胀起来,颜色紫得吓人。
“再走二十趟!”
沈清歌默默爬起,拖着沉重的步子,开始在院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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