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3章 碰壁(2/3)
听着经理那裹着吴侬尾音的牛津腔,李天佑接过钢笔潇洒的在有&34;astor hoe&34;字样的烫金压纹的羊皮登记簿上签上了richardlee的化名。
跟着送行李的门童上了一部黄铜栅栏电梯,里面恭敬站着的电梯工制服上的铜纽扣锃亮如星,每到三层他都会用中英文报站:“third floor,中西药房、电报服务。”
门开时一位穿白大褂的医师提着黑皮箱匆匆跨入电梯,李天佑闻到他身上隐隐有一缕苦药香,黑皮箱箱角上明晃晃的印着&34;礼和洋行&34;的钢印。
推开柚木房门,海河咸湿的晚风掀动套房客厅里墨绿色的天鹅绒窗帘。卧室四柱床的苏州绣帐上,栩栩如生的鸳鸯羽毛还缀着金线,在对面利华大楼的霓虹灯牌下忽明忽暗。
浴室的鎏金水龙头雕着维多利亚女王像,热水却带着一股子铁锈味,这是美军运输舰整日抽取海河水的后遗症。
放好行李,李天佑先去三楼给北平发了封电报报平安,就沿着楼梯下到二楼餐厅。
餐厅里来来往往的侍者托着银盘穿梭,冰镇香槟瓶身凝着水珠,在爵士乐的旋律中折射出了斑斓光晕。靠窗有位美军上校正用德州口音高谈阔论,炫耀的他之前在日本的潇洒生活。
“您点的牛排。” 侍应生揭开银盖,松露香气裹着战斧牛排的血色升腾。邻桌山西口音的富商正用象牙筷指点江山:“陇海线那批棉纱,走青岛港比天津关税低三成”
坐在酒店豪华的二楼餐厅,透过擦得光亮的玻璃窗,李天佑看到了酒店门口等活儿的黄包车夫,穿着褪色的号衣在晚风里飘摇,低声下气的向每一个路过的人露出谄媚的笑脸。远处昏暗的巷子里挤着几个裹着报纸御寒的乞丐,不停向这边张望,奢望着有人能施舍他们一口吃的。
李天佑从未如此深切的感受到“朱门酒肉臭,路有冻死骨”的含义。
第二日,在英租界的街道上飘着柴油与鸦片混合的怪味里,李天佑第三次攥着报价单跨出扬子建业公司的铁门。市价三美元一桶的汽油,在报价单上标着十五美元还加盖&34;行政院特供&34;的红章。
门口穿美式卡其制服的守卫嗤笑着,枪托故意撞在他新换的长衫上: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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