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3章 秀秀(3/3)
傍晚时分,终于又有了动静,一辆马车停在了秀秀家门口,帘子掀开,下来一位面色红润,身材丰满的妇人。院门打开,秀秀像小鸟一般飞出,抱住妇人胳膊摇晃,娇嗔道:“娘,您去上香怎么那么久,天都快黑了。”
妇人爱怜地拍了拍秀秀,柔声道:“今天难得遇上一木大师讲经,便耽搁了些时候,娘让你去你又嫌枯燥不肯随行……”
看妇人这模样,哪像是个生了重病等待救治的人?张良的脸色更难看了。
母女俩说说笑笑着进了院子。正在棠梨觉得今日怕是不再有戏可看时,一个穿着破烂的小男孩鬼鬼祟祟走到了秀秀家大门外,躲在西侧墙根下学起了布谷鸟叫。
张良一听这鸟叫声,猛地打了个激灵。
没多一会,院门打开,秀秀出来了,小男孩递上一封书信扭头就跑。秀秀就在屋门口抽出信纸看了起来,只见她拧起柳眉,脸上浮现厌恶神情。信在她指间被揉成一团,转身进了屋子。
很快她又出来了,这回披上了一件黑色斗篷,头脸都被遮住。
待她走远一些,棠梨拉着张良又跟上。
这次,秀秀没去僻静处,来到村头的一家酒楼。她刚到门口,一位老板娘模样的妇人迎了上来,两人咬耳说了几句什么,秀秀走进了酒楼。
此时,酒楼大堂空旷,一个食客也没有。棠梨拎着张良后颈跃上酒肆飞檐,布鞋尖勾住栏杆雕花。二楼有三间厢房透出烛光,她揪着人猫腰掠过东厢与中房,直至西间窗下——菱花纹窗纸映着个袅娜剪影,她在窗纸上戳了个洞,果然是秀秀,棠梨向张良招手,示意他向里瞧。
秀秀的斗篷已经脱下,甩在椅背上还在晃荡,一个年轻书生坐在她对面。
秀秀蛾眉倒竖,指尖不耐烦地扣在桌案上叮当响。
对面书生枯瘦手指扣住她莹白手腕,青灰唇缝里挤出哀鸣:“秀秀,你曾说爱极了我为你誊的《关雎》,如今为何却不肯再见我一面?我是哪里做得不好,你告诉我,我马上改!”